身為錦衣衛,他不可能不認識那朵青色蓮花。
以青色蓮花為記的教派,天下隻有一個,那就是青蓮教。
在大虞朝廷和江湖各大門派之中,又稱青蓮教為魔教。
無人敢小覷這魔教二字的分量。
更讓朝廷忌憚的是,這青蓮教從立教起,便視大虞王朝為死敵。
過去百年間,但凡有暴民揭竿而起,背後十有八九能尋到青蓮教的影子。
他們發糧、贈械、散播謠言,把星星之火煽成燎原之勢,每次動亂都要拖垮數座城池,讓數萬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
就連敵國鐵騎叩關時,青蓮教也總能精準地在腹地掀起叛亂,燒糧倉、截糧草,專挑朝廷最痛的地方下手。
說它是攪亂天下的攪屎棍,都算是客氣的評價了。
大虞王朝不是沒動過剿滅青蓮教的念頭,曾數次派重兵討伐魔教,但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這魔教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每次看似被打殘了,過上十年八年,又能悄無聲息地壯大起來,甚至比從前更難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沒想到,這藏寶圖居然還和魔教扯上關係了......”
白言眉頭微微皺起,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一個能讓大虞王朝啃了上百年都啃不動的硬骨頭,豈是他單槍匹馬能抗衡的?
就算他如今已是大宗師境界,但魔教之中大宗師的強者也不在少數。
真要被盯上,以魔教的力量,若是一心想殺他,有的是手段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屍體不能留!”
白言眼神一厲,雙掌齊出,將三具屍體拍成血霧,他又揚手一揮,勁風卷起血霧,儘數吹散在夜風中。
隨後他走到牆邊,將嵌在牆壁裡的刀尖拔出,用指腹抹去上麵的血跡,又運起內勁震碎了牆麵上的刀痕。
做完這一切,他閉息凝神,仔細感應周遭百丈之內的動靜,遠處更夫敲梆子的聲響,甚至牆角蟋蟀的振翅聲都清晰可聞,唯獨沒有半分活人的氣息。
確認沒有目擊者,白言才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融入夜色,悄無聲息地返回正南巷的家中。
沒有屍體,沒有血跡,沒有打鬥痕跡,任憑魔教的情報網再密,也絕不可能順著空氣查到他頭上。
回到家,白言點亮油燈,將那塊碎玉和獸皮地圖攤在桌上,又仔仔細細翻看了幾遍。
能讓魔教的人提著腦袋爭搶的東西,定然藏著天大的秘密。
可惜,碎玉和地圖都是殘缺的,任憑白言瞪破眼睛也沒有發現任何收獲。
“這兩樣東西見不得光,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發現。”
白言眼珠一轉,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他閃身出門,走到院子角落的圍牆邊,蹲下身摳開一塊鬆動的石磚,將碎玉和獸皮地圖塞了進去,又把磚塊歸位,用塵土掩蓋住縫隙,看上去與其他磚塊彆無二致。
誰能想到,如此珍貴的物件,竟會被藏在院牆的磚縫裡?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祖宗的話果然是有道理的。”
白言拍了拍手上的灰,輕笑兩聲,轉身回屋,這下可以放心睡覺了。
在查清這碎玉和藏寶圖的來曆之前,白言決定暫時將它們遺忘,就當今夜這場廝殺從未發生,就當自己從未見過這兩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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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湯城,一處隱秘的地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