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大人!”
夜有財再次將白言一行人送到夜府門口,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融入夜色中,直到再也看不見,才終於鬆開了緊握的拳頭,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一夜,當真是驚心動魄。
雖中間波折不斷,好在最終有驚無險,女兒平安無事,那作惡多端的采花賊也終於伏法。
“老爺。”
旁邊的老管家看著錦衣衛離去的方向,忽然開口:
“這白大人,似乎和咱們往常聽聞的那些錦衣衛不太一樣啊。”
夜有財點點頭,深有同感:
“確實不一樣。”
他經商多年,走南闖北,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擅長察言觀色。
錦衣衛的名聲,在民間向來不算好,天子親軍,位高權重,行事往往帶著股盛氣淩人,尋常百姓見了,無不避之不及。
他也打過幾次交道,那些錦衣衛要麼趾高氣揚,要麼貪婪刻薄,像白言這樣的,倒是頭一次見。
雖隻相處了短短一天,夜有財卻能感覺到,白言身上沒有那種令人反感的張狂。
他待人接物溫和有禮,即便麵對自己這商賈之家,也未曾流露出半分輕視。
處置賊人時雷厲風行,卻又能在細節處顧及他人感受,比如方才特意擋在女兒身前,不讓她看見那血腥場麵。
“不驕不躁,有禮有節,還這般年輕有為。”
夜有財捋了捋胡須,眼中滿是讚賞:“白大人日後的成就,怕是不可限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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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任務還真是夠曲折的啊。”
回鎮撫司的路上,任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是啊,誰不說呢?”
李開堯點頭附和,語氣裡還帶著點後怕:
“誰能想到那采花賊竟是兩個人?若不是大人反應快,及時識破了他們的詭計,咱們這任務怕是要搞砸了,說不定還得連累夜家小姐......”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對著白言拱手笑道:
“大人真是神思敏捷,明察秋毫!小人對大人的景仰,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任弘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壞了,這小子不講武德,居然搶在他前麵拍馬屁!
他連忙也對著白言拱手,語氣比李開堯還懇切幾分:
“大人英明神武,斷案如神!能從作案頻率這等蛛絲馬跡之中尋出破綻,識破這等孿生兄弟的詭計,放眼天下,怕是獨一份了!”
白言聽著兩人這一唱一和的馬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自己這倆手下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抓個采花賊而已,這就英明神武,斷案如神了?
那鎮撫司裡那麼多千戶百戶不個個都是神探了?
排除差不多三成靠走關係拚背景上來的,其餘七成那可都是實打實靠功勞升上去的。
他們破獲的案子可是比白言多多了。
“好了,彆亂拍馬屁了。”
白言連連擺手:
“雖然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但這話不能明著說,傳出去影響不好,下次記得低調點。”
任弘和李開堯愣了一下,腦子有點懵。
原以為自家大人不喜歡被拍馬屁。
萬萬沒想到轉折來得這麼快,大人實在太騷,差點閃到他們的腰。
回到鎮撫司,值夜的錦衣衛力士看到白言歸來,連忙躬身行禮,恭敬的喊道:
“白總旗!”
當看到兩顆還在滴血的頭顱時,那力士都愣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原本是一死一傷留了個活口的,但因為涉及到青蓮教,白言也顧不得讓這采花賊享受淩遲處死的待遇了。
入了監牢,他青蓮教賊人的身份必定暴露,萬一到時候這狗東西沒抗住刑罰,把事情吐了出來,那白言拿走玉簪子的事就有可能會暴露,平白惹麻煩上身。
索性,白言在回來路上就送其上路,毀屍滅跡,交差隻要有頭顱便夠了。
隨後力士感慨道:
“白大人,您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早上出去,晚上就把采花賊抓回來了?”
“刑部那群人怕不是要無地自容了!”
白言帶隊抓采花賊的事情鎮撫司都傳遍了。
畢竟這件事已經驚動聖上,誰能抓到采花賊就是大功一件。
這是一塊大肥肉,不知道有多少個百戶想吃。
但沒想到最後這塊肥肉掉進了白言這個總旗的嘴裡。
因此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白言的笑話,期望他任務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