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大殺四方過後,有一個小旗從外麵匆匆走進來,對著白言躬身行禮後,稟報道:
“大人,逆賊要在菜市口行刑了,您要去觀摩嗎?”
“行刑?這麼快嗎?”
任弘吃驚道。
那名小旗搖搖頭:
“屬下對此也不清楚,屬下隻知道昨天抓的那些人都要行刑了,獄卒正在送他們去菜市口的路上,特此前來稟報。”
白言倒沒覺得有多意外,畢竟這次的事牽扯的太大,逆賊都是直接由錦衣衛指揮使和太保親自審問的。
他們的審問手段比起白言來,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速度快也是理所當然的,要是跟審普通犯人似得,一拖就是十天八天,那他們也不用乾了。
哪怕最後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他們也必須得死。
畢竟要儘快消除皇帝的怒火。
昨天白言聽鄭海瀚提過一嘴,聽說皇帝在望仙殿大發雷霆,連他最寶貝的煉丹爐都給掀翻了。
這不趕緊殺幾個逆賊降降火,皇帝老兒怕是得睡不著覺了。
“走,看看去。”
閒著也是閒著,說起來白言還沒正兒八經的看過罪犯在菜市口行刑呢,正好趁此機會去見識見識。
眾人離開北鎮撫司,往東街菜市口趕去。
還沒到地方,就聽見前麵人聲鼎沸,走近一看,菜市口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全是看熱鬨的百姓,連周圍的屋頂上都爬滿了人。
沒過多久,十幾輛囚車在錦衣衛的護送下,緩緩駛到行刑台旁。
囚車上的犯人手腳都戴著鐐銬,頭發散亂,臉上滿是絕望。
白言看到囚車上到處都是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有些百姓覺得不解氣,甚至還拿夜香去扔那些囚犯,那叫一個惡心。
囚車停穩後,錦衣衛力士上前打開囚門,將犯官們一個個押上處刑台。
大多數人被按著跪倒在地,腦袋磕在一個特製的木墩上,那木墩上刀痕錯亂無章,像極了菜市場裡切豬肉用的案板,靜靜等著大刀落下。
其餘幾個四品三品的大員還有特殊待遇,他們被綁在一根十字形圓木上,雙手雙腳都被鐵箍固定,連掙紮的空間都沒有。
白言掃了一眼,正好看見被自己親手抓獲的洪少秉。
他此刻早已沒了往日的儒雅風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鐵青,眼神渙散,耷拉著頭也不知是死是活。
很快,監斬官在幾名官員的簇擁下,緩步走到處刑台正上方的監察席坐下。
監斬官大手一揮,旁邊一名手持卷宗的官員立刻上前,將下方每一個囚犯的罪名逐一念出。
罪名五花八門,但最關鍵、也最致命的一條,便是勾結魔教。
勾結魔教在大虞律中罪同謀反,按律當誅九族,主犯更是要淩遲處死。
“......然陛下仁慈,念及罪臣親眷多為無辜,特減罪一等,僅誅三族,四品及以上官員判淩遲處死,四品以下官員判斬首示眾!”
官員的聲音落下,周圍的百姓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紛紛高喊皇帝英明,陛下仁慈。
“陛下真是明君啊!和魔教勾結的逆賊,換了我定要誅他九族,陛下竟隻殺三族,太仁厚了!”
“說的沒錯,這些狗官個個都該千刀萬剮!”
“你剛才聽見沒,一個縣丞,居然貪汙了五十多萬兩白銀,那可都是民脂民膏,都是從我們老百姓手中搜刮去的血汗錢啊!”
“這樣的狗官,斬首真是便宜他了!”
白言聽著周圍百姓的議論,心中暗暗佩服皇帝的帝王手段。
借著清除逆賊奸黨的同時,不僅能查抄貪官家產填充國庫,又能趁機收攏民心。
大肆殺戮的同時,還能讓百姓稱頌自己仁慈,落一個仁君的美名。
這一舉三得的算計,著實高明。
其實仔細想想,誅三族和誅九族又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