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的鐵血手段徹底震懾了承州的官員與糧商,紛紛開倉放糧。
一時之間,承州的流民歡呼雀躍。
他們終於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但白言很清楚,讓官府開倉放糧隻是權宜之計,他的最終目的是平定北疆的流民叛亂,徹底解決這場危機。
夜幕降臨,承州城漸漸安靜下來,唯有刺史府的一間房間還亮著燈火。
白言盤膝坐在床榻上,桌上的油燈跳動著微弱的火光,將他的影子映在牆壁上。
他閉目運氣,體內真元緩緩運轉,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氣息,雖在調息,卻時刻保持著警惕。
忽然,油燈的火光猛地閃爍了一下,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破窗而入,落地時悄無聲息,穩穩地站在白言麵前。
白言緩緩睜開雙眼,目光落在來人身上。那人立刻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敬行禮:
“屬下參見千戶大人!”
“是你,胡遙平?”
白言認出了眼前之人,胡遙平原是千戶孟飛雄的下屬,之前白言在佰味樓數次請客宴飲時,胡遙平都參加了,兩人也算是半個熟人。
看著胡遙平,白言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
“想不到此次來接應本官的是你。”
胡遙平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因為和白言相熟,他說話也少了幾分拘謹:
“屬下也沒想到,此次奉旨來承州平叛的會是白千戶。”
“坐吧。”
白言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語氣恢複平淡:
“和我詳細說說北疆現在的形勢。”
胡遙平依言坐下,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神情變得肅穆起來,沉聲道:
“回大人,北疆的流民造反如今愈演愈烈,據我們探查,目前流民叛軍已經聚集了超過六萬人,而且每天都有新的流民加入,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這些叛軍分散在北疆承州、岱州、陵州三州之地,規模大小不一,多的聚集了兩三萬人,盤踞在險要之地,少的隻有數百上千人,流竄在各州邊境,時不時劫掠村鎮。”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三州的駐軍已經出動,對付叛軍的方法也早就提上了日程,有的強硬鎮壓,遇反抗者格殺勿論,有的嘗試懷柔招安,許諾給流民分配土地,雖然進展緩慢,但也初見成效。”
“真正的變故發生在半個月前。”
胡遙平的語氣變得十分沉重:
“原本已經安分的流民忽然卷土重來,集結了大量人手正麵衝擊岱州城,那一戰打得慘烈至極,岱州城牆被攻破多處,城內百姓傷亡慘重,官府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我們錦衣衛暗中調查了很久,終於查到了關鍵,流民之所以會突然反撲,全都是因為天意教的人在暗中蠱惑!”
“現在流民叛軍的幾個頭領,全都是天意教的核心教徒。”
“那些可憐的流民,不過是天意教用來對抗朝廷的棋子罷了!”
說到這裡,胡遙平雙拳緊握,脖子上青筋暴起,顯然對天意教的人憤恨至極。
流民隻是想活下去,造反也是迫不得已。
朝廷已經派人安撫,賑災銀和賑災糧也已經撥下來了。
隻要清除一批貪官汙吏,將賑災銀和賑災糧發到流民的手中,他們有了吃的,能活下去,造反之事也就不會繼續做了,而這場北疆之亂也能解決。
但天意教的人顯然不想讓朝廷如願。
他們在暗中造謠,煽風點火,又挑唆流民暴動,以至於造反之事愈演愈烈。
胡遙平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繼續說道:
“岱州之亂後,二太保危大人查到了天意教在北疆的一個重要據點,當即帶領我們錦衣衛突襲,想一舉端掉他們的老巢。”
“可沒想到天意教早有準備,在據點周圍設下了重重埋伏,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我們和天意教的人大戰一場,雙方各有死傷。”
“孟千戶就是在那一戰中殉職的,武千戶也因此身受重傷。”
白言聽完,微微點頭。
孟飛雄戰死的消息白言早就已經知道了,現在想起還是覺得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