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正誠的咒罵聲不絕於耳。
行至前廳,沈清辭如丟死狗一般,將人扔在地上,然後視線直勾勾的鎖在顧景山身上。
顧景山正端坐前廳,舉手投足間,少了三年前初見的畏縮,多了幾分從容,還有些許上位者的壓迫感。
看見沈正誠出來,他忙起身將地上的沈正誠扶起,鄭重拱手道:“沈侍郎,小侄今日前來,是向您提親的。”
“我和貴府三娘,早已互生情愫,情投意合,我願八抬大轎紅妝十裡聘她為妻,若沈侍郎成全我們,我還可以將沈二娘一起納入府中。”
“畢竟,她一個女兒家獨自在外,名聲儘毀,小侄願納她為妾,也是為沈侍郎,解決一大難題啊~”
說罷,他複雜的視線落在沈正誠身後的沈清辭身上,算計、怨恨、懊悔交織,最後化作一抹轉瞬即逝的殺意。
不過很快,他便斂下神色,質問道:“清辭,若不是念在你我同袍三載,我威遠侯府,斷容不下你這等心腸歹毒,不孝不悌之人!”
前世,他為了威遠侯府世子之位,不得不娶沈清辭為妻,讓她為自己籌謀,生生錯過了沈含嬌不說,還害得她家破人亡,自此孤身一人。
最後,還被沈清辭這個賤人一把火燒成灰燼。
總歸前世,他已經知曉簡沈清辭是如何將他那些兄弟拉下馬的,今生,他隻需要如法炮製即可。
至於沈清辭,抬進侯府當夜,一杯毒酒下去,定叫她腸穿肚爛,武功儘廢!
這輩子,都休想再有翻身的餘地!
若不是他怕沈清辭將軍中幾年的事泄露出去,他壓根不會讓沈清辭入府,惹含嬌不快!
沈清辭聞言上下打量著顧景山,眼底劃過一抹狐疑,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半晌後,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顧景山和她一樣,也重生了!
否則,以顧景山前世的小人行徑,斷然還是會按照前世那般,將自己娶進門,讓自己為他籌謀世子之位。
重生一世,他以為能憑借著他前世的記憶,就能如前世一般,扳倒他那些弟兄們了嗎?
他還願意讓自己進侯府,怕是擔心自己將邊關那些事說出去,怕眾人知曉,他在邊關能打勝仗,全靠身後那位神秘的軍師兼前鋒吧?
隻怕進了侯府,等待她的,就是前世她臨死前的待遇了,不,甚至還要淒慘千萬倍。
她微微勾了勾唇,輕笑道:“妻妾同娶,姐妹同嫁,坐享齊人之福這點,還真是讓顧將軍玩明白了呢。”
“不過,我沈清辭,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
“既然顧將軍心悅沈含嬌,那我心甘情願退出,成人之美。”
顧景山蹙眉,看向沈清辭的眼裡滿是不讚同,“沈清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在邊關三載,名節儘失!”
“我願納你為妾,已是天大的恩賜,你彆不知好歹!這諾大的長安城,除了我,還有誰願意讓你進門!”
“哦~”沈清辭拖長了尾音,笑得人畜無害,薄唇輕啟:“你憑什麼以為,你一個無德無能又無寵的卑賤庶子,配得上我侍郎嫡女的身份?”
“再者,威遠侯毫無建樹,爵位到他這一代就要斷了,一個破落戶而已,便是嫡出郎君,也不一定配得上我,畢竟我父親頗得聖寵!”
前世,要不是顧景山在戰場上頗有建樹,又哪來的資格讓皇帝開了金口,讓威遠侯府爵位世襲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