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在做什麼?!”行至門口,隻見情形如聰兒所言一般無二,他氣得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顧景山盛怒之下,驟然聽到威遠侯暴怒的聲音,幾乎是本能的嚇得手一抖,鬆開了已然有氣進沒氣出的蓮兒。
“父,父親?您怎麼到這來了?”顧景山艱難轉過頭,哂笑道。
“我再不來,我孫子的親娘就要被你掐死了!”威遠侯麵沉如水。
蓮兒重重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說,到底怎麼回事,大庭廣眾之下,鬨成這個樣子。”威遠侯抱著孩子坐下,冷冷的掃了一眼顧景山。
“蓮兒她給兒子下藥,害得兒子今日……”
“所以今天,外麵傳你和沈含嬌合謀殘害沈清辭,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是真的咯?”
威遠侯粗暴的打斷他,隨手抄起桌上的茶壺朝他砸去。
顧景山嚇得渾身一抖,但在麵對威遠侯那洞察人心的眼神時,他還是硬著頭皮道:“父親,此事另有隱情……”
“顧景山,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話鋒一轉,“一個名節有損的女子,也不配……”
“父親,我深愛嬌嬌,若不能娶她為妻,孩兒寧死!”
顧景山打斷威遠侯的話,想到沈含嬌今日那楚楚可憐的神情,想到她毅然決然赴死的決心,隻覺心底一片柔軟。
“嗬!”威遠侯冷笑,看向顧景山的眼神,儼然一副他已無可救藥的神色。
“周管事,派幾個人守著凝香院,若有人再敢亂來,給本侯往死裡打!”威遠侯冷冷吩咐,眼底似淬了寒冰。
“至於你,滾去祠堂跪著!還有,那件事給本侯處理乾淨!若真讓證據坐實,本侯便開宗祠,將你逐出族譜!”
“謝謝祖父,聰兒最愛祖父了,要是沒有祖父,聰兒就沒有姨娘了……”
聰兒抽抽搭搭,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威遠侯:
“聰兒聽說,祖父的膝蓋刮風下雨時,總是疼,這個藥膏,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給聰兒的,他說聰兒早晚會用上。”
“現在,聰兒將它送給祖父,願祖父身子早日康複。”
威遠侯接過藥膏,神色複雜。
他的幾個兒子,眼裡心裡,都隻有這個侯府爵位,奈何爵位到他這一代,已然斷了。
所以他們鉚足了勁,想當這個世子。
沒有一個人,在乎他身體如何。
倒是這個稚童,竟能注意到這個。
“好,聰兒啊,祖父送你去國子監念書,如何啊?”威遠侯摸摸聰兒的頭,笑得滿臉慈愛。
蓮兒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喜色,但很快被她掩蓋下去,她拉著聰兒跪在地上,“還不快謝謝祖父。”
“謝謝主君如此看中聰兒,妾日後,定會更加用心教導他。”
“行了,今日你受了驚,早些歇息吧。”
“主君慢走。”
直到威遠侯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蓮兒才牽著聰兒起身,毫不吝嗇的誇讚:“聰兒今日做得很棒。”
“姨娘,你受苦了。”聰兒撲進她懷裡,“聰兒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