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呂家年輕一輩中對“勁”領悟最深的人,對力量的感知遠比旁人敏銳。
就在剛才,張雲淵那一拳爆發的瞬間,短暫流露出一種東西。
那是一種對自身力量精妙到令人發指的控製感。
雖然那感覺一閃即逝,很快就被孩童看似毫無章法的蠻力所掩蓋,但呂慈還是本能地捕捉到了。
這讓他感到了一絲源自本能的驚疑與忌憚。
這小子……似乎懂“勁”?
這個念頭,比單純的“被打臉”更讓呂慈心中警鈴大作。
一個十歲的孩子,不僅擁有恐怖的炁量,還對“勁”的運用有了初步的理解?
這已經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
這是怪物!
他同時在心中飛速思索。
看剛才呂嚴的傷勢,胸骨恐怕已經裂了,內腑也受到了劇烈震蕩。
即便是自己,用上如意勁,也不敢說能在一招之下,將根基同樣不弱的呂嚴打成這般慘狀。
可那個看起來粉雕玉琢的小小張雲淵,卻做到了。
而且,他用的隻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弓步衝拳。
莫非……
一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呂慈的心頭。
莫非他年僅十歲,體內的炁量,卻已經達到了修煉數十年異人的水平?
正在這時。
一個呂家的族人臉色慘白,跌跌撞撞地從後院跑了進來,神情慌張到了極點。
他甚至顧不上禮數,直接衝到呂壽麵前,聲音帶著哭腔。
“家主!不好了!”
“嚴……嚴少爺他……情況很不好!”
那人喘著粗氣,幾乎是喊了出來。
“大夫說,那一拳的勁力太過剛猛凝練,他……他已經無法聚炁了!”
“極……極有可能,會成為廢人!”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真正的晴天霹靂,狠狠劈在了呂壽的頭頂。
也劈在了在場每一個呂家人的心上。
廢人!
呂家最看重的嫡係子孫之一,竟然在一場“童趣”切磋中,被人一拳打成了廢人!
這已經不是顏麵掃地的問題了。
這是血海深仇!
呂壽那勉強維持的最後一絲理智,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他那張老臉上的肌肉瘋狂地抽搐著,雙目瞬間被無儘的怒火和怨毒所填滿,變得一片血紅。
“啊——!”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胸膛劇烈起伏。
他死死咬著牙,牙齒與牙齒之間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幾個含糊不清,卻又充滿了無儘恨意的字句,從他的牙縫中,一個一個地擠了出來。
“老……天……師……”
“咱們的梁子……就從今天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