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聲輕響。
韓凍那灌注了全身功力的致命一擊,竟被那兩根看似纖細的手指,輕描淡寫地夾住了。
玄冰鉤上附帶的寒氣,在接觸到少年指尖的瞬間,便如冰雪遇驕陽,瞬間消融。
韓凍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
他隻覺得自己的兵器像是被鐵鉗焊死,無論他如何催動內力,都無法再前進分毫,也無法抽回。
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
“你……”
他剛吐出一個字。
張雲淵屈指一彈。
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順著鐵鉤傳遞而來。
哢嚓!
韓凍手中的精鋼雙鉤,應聲而斷。
他本人更是如遭雷擊,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幾米,重重地撞在山壁上,噴出一大口鮮血,當場昏死過去。
這兔起鶻落的一幕,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剩下的馬匪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自己那準一流實力的老大,被人一招秒了。
短暫的死寂之後,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媽呀!有鬼!”
所有馬匪瞬間作鳥獸散,連滾帶爬地朝著來路亡命奔逃,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
轉眼間,山道上便隻剩下了目瞪口呆的火德宗眾人,以及那個負手而立,神情淡然的少年。
張雲淵轉過身,看了一眼渾身是傷,兀自拄著刀喘息的趙鐵山,走了過去。
他伸出手,按在了趙鐵山的肩膀上。
“彆動。”
歸真咒,發動。
一股溫和而精純的炁,緩緩注入趙鐵山體內。
趙鐵山隻覺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身上那些火辣辣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連帶著體內被寒氣侵蝕的經脈,也迅速恢複了正常。
不過片刻功夫,他便感覺自己消耗的體力和炁,都恢複了大半。
這神乎其技的手段,讓趙鐵山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他扔掉樸刀,掙紮著便要跪下。
“火德宗趙鐵山,拜謝恩公救命之恩!”
張雲淵扶住了他。
“舉手之勞。”
他看著趙鐵山,淡淡地開口。
“勇則勇矣,未傷敵,先傷己,非長久之道。”
趙鐵山聞言一愣。
“你火德宗功法,剛猛有餘,韌勁不足。遇強敵,當如‘火塘燜炭’,外熄而內熾,蓄勢待發,而非‘野火燎原’,徒耗本源。”
這幾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趙鐵山腦海中轟然炸響。
他練了二十多年的炎陽刀法,從未有人能如此一針見血地指出其核心的弊病。
外熄內熾……蓄勢待發……
他反複咀嚼著這八個字,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以往許多想不通的關隘,瞬間迎刃而解。
他心神劇震,再次看向眼前的少年,眼神已經從感激,變成了徹徹底底的敬畏。
這哪裡是什麼少年,分明是一位眼力通神,修為深不可測的前輩高人!
他掙紮著推開張雲淵的攙扶,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火德宗趙鐵山,拜謝恩公救命之恩及金玉良言!敢問恩公尊姓大名?此番恩德,鐵山與火德宗上下銘記於心!”
張雲淵看著他,神色平靜。
“龍虎山,雲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