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斬殺苑金貴,卻放過其子的消息,如同一場十二級的地震,再次震動了整個江湖。
所有人都被這個年輕人的瘋狂與決絕所震驚。
消息傳回龍虎山。
張雲淵正在後山靜坐,聽著幾位師侄輩的弟子,壓低了聲音,滿是驚歎地議論著此事。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熟悉原著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左若童的死,與無根生沒有半點直接關係,那是一場由執念與道法本身引發的悲劇。
他與陸瑾有過一麵之緣,就是在十幾年前的陸家壽宴,一個意氣風發、眼神清正的年輕人。
張雲淵深知,其本性絕非濫殺無辜之輩。
如今他卻做出這等瘋狂的舉動,唯一的解釋,便是因師仇而陷入了心魔。
若不加以勸導,這位日後威震一方的十佬,恐怕會就此墮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張雲淵心中一動。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清晰地浮現。
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介入這場風波,了解事件背後更多真相的機會。
同時也是能讓他順理成章地離開龍虎山,去往三一門,尋找新的打卡地點的絕佳機會!
他當機立斷,立刻起身,前往天師府求見師父。
他以吊唁左若童,並代龍虎山慰問三一門為名,向老天師請命下山。
張靜清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子,沉吟了許久。
最終,還是應允了。
他知道,雛鷹終究要離巢,溫室裡,長不出真正的蒼鬆。
就這樣,張雲淵孤身一人,踏上了前往三一門的道路。
閩地。
此時的三一門,早已不複往日的玄門氣派。
整座山門,都籠罩在一片肅殺與悲憤之中。
人人身穿孝衣,神情麻木,眼中卻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張雲淵通報了身份,被一名神色哀戚的三一門弟子引入了正殿靈堂。
在那裡,他見到了陸瑾。
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一沉。
那個曾經在壽宴上神采飛揚的青年,此刻卻形銷骨立,一襲白色的孝衣穿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
他的雙目赤紅如血,其中布滿了猙獰的血絲,周身更是纏繞著一股濃鬱到幾乎化為實質的殺氣與戾氣,讓整個靈堂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他就那麼靜靜地跪坐在靈堂前,背脊挺得筆直,一動不動,像一尊即將入魔的石像。
張雲淵緩步上前,在靈前上了三炷香,恭敬地行了一禮。
他轉過身,對著那道孤絕的背影,沉聲開口。
“在下龍虎山張雲淵,奉家師天師張靜清之命,前來吊唁左門主,並代龍虎山慰問三一門,還請陸兄節哀。”
聽到“龍虎山”與“張靜清”這幾個字,那尊石像般的背影終於有了一絲動靜。
陸瑾緩緩轉過身來。
他的動作僵硬,仿佛已經跪了太久,周身的骨節都已生鏽。
當那雙赤紅的眸子對上張雲淵的視線時,張雲淵心中再次一凜。
那不是人的眼睛,那是一雙被仇恨徹底浸透的野獸之瞳,冰冷,瘋狂,不含一絲情感。
“龍虎山……有心了。”
陸瑾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家師之仇,我三一門自會了斷,不勞外人費心。”
他的話語雖然冰冷,但終究沒有失了禮數。
張雲淵看著他,忽然道:“陸兄可還記得,十幾年前陸家壽宴上,你我曾有過一麵之緣?”
陸瑾聞言,那雙血紅的眸子中終於閃過一絲波瀾。
他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那張清秀的麵容依稀有些熟悉,但十幾年過去,早已變化巨大。
可“張雲淵”這個名字,以及“天師弟子”的身份,瞬間喚醒了他塵封的記憶。
“你……你是當年那個……張天師新收的小師弟?”
陸瑾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震驚之色。
他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氣息沉穩、眼神清澈的少年,與當年那個粉雕玉琢的稚童聯係在一起。
也就在此時,張雲淵的眼前,一道隻有他能看見的藍色光幕悄然浮現。
【姓名:陸瑾】
【異人等級:豪傑(中期)】
【功法:逆生三重大成】
【備注:因師仇而陷入心魔,強行催動逆生三重,以燃燒自身壽元為代價,獲得了遠超當前境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