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會跟你回去。雲淵,你若非要帶我走,那就…殺了我。”
張雲淵眉頭緊鎖:“你為何執意如此呢?
風後奇門的周聖,尚且冒死回武當,將傳承留給師門後方才失蹤。你為何不可?”
張懷義搖了搖頭,目光望向龍虎山的方向,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不一樣的,雲淵。‘炁體源流’背後牽扯的秘密,與我們龍虎山的‘天師度’有關。”
“天師度的秘密,雖不外傳,但我能猜到一二。”
他聲音低沉:“師父想抓我回去,無非就是想讓我繼承天師之位…他想用整個龍虎山來護我周全,同時也讓我繼承天師度的禁製,從此再也無法說出‘炁體源流’的秘密。”
“這件事,從我第一次下山回來,他就想做了,但我執意不肯。”
“可惜…”
張懷義語氣決絕,“我不喜歡這樣。我要堂堂正正的打敗張之維,而不是借助天師度的力量。”
“我更不能…再連累師門!
我與全性掌門結義,此乃鐵一般的事實。
我若回去,隻會讓龍虎山千年清譽蒙羞,玷汙山門!
這…絕不可以!”
張雲淵沉默良久,方才緩緩開口,聲音沉重:
“師兄,你可知其他八奇技擁有者的下場?”
“鄭子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極儘淒慘而死;
端木瑛失蹤,恐已遭不測;
馬本在隻剩一眼一耳,雙臂儘斷,雙腿儘廢;
風天養被王家抓走,受儘折辱,乃我親眼所見。
其餘幾人,亦是下落不明,生死難料。”
“你流落在外,那些覬覦力量、心懷鬼胎之人,絕不會放過你。
異人界藏龍臥虎,唯有龍虎山,方能護你周全。”
張懷義聽完,亦是沉默良久,最終隻是緩緩搖頭,重複道:
“我不能回去,也不願回去。我…有我的道理。”
張雲淵深知再也無法勸動,長長歎了口氣。
他忽然伸出手,看了看張懷義手腕上的檄青。
數秒之後,他閃電般在張懷義攤開的掌心寫下了一個“淵”字。
字跡落下,竟如活物般迅速滲入皮肉之下,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極淡的印記。
張懷義默然看著這一切,眼中再次閃過訝色:
“這檄青是秘畫門的不傳之秘,用以千裡感應傳訊。大哥竇汝昌死前,將這手段傳給四哥無根生,你是如何習得的?”
張雲淵道:“我的手段,可模擬世間萬法。
檄青之術,我隻要見過一次,便能習得。
這是我留給你的印記。
師兄,你意已絕,我也不會多勸。
我隻求你,等你安頓下來,或遇生死危局的時候…可通過它聯係我。”
張懷義看著掌心那微弱的印記,又深深看了一眼張雲淵,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不再多言,轉身踏上那條烏篷小船。
竹篙一點,小船便如離弦之箭,破開湍急的河水,駛向迷霧深處,逐漸消失不見。
酉水河畔,隻留下張雲淵獨自一人,望著奔流的河水,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