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衣服上,都繡著一個相同的、由繁複紋路構成的家族徽記。
張雲淵的目光,在那徽記上微微一頓。
他認得這個徽記。
那是四大家族之一,呂家的標誌。
果然是他們。
為首的,是一個麵容冷峻的青年,他的眼神如同鷹隼,銳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走到張雲淵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說吧。”
“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張雲淵裝出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身體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我隻是個路過的散修……各位大爺,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那青年冷哼一聲,顯然不信他的鬼話。
“嘴還挺硬。”
他轉頭對身邊的一名同伴說道。
“對他用‘明魂術’,看看他腦子裡到底藏著什麼。”
“是,大哥!”
那名同伴應了一聲,走到張雲淵麵前,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獰笑。
他伸出兩根手指,並指如劍,指尖之上,一縷黑色的、仿佛由無數冤魂糾纏而成的邪惡炁息,緩緩凝聚。
一股陰邪至極的精神波動,瞬間籠罩了張雲淵。
明魂術!
呂家賴以成名的獨門秘術,能夠強行侵入他人識海,窺探其記憶與秘密。
此術霸道無比,中招者輕則神魂受損,變成白癡;重則當場魂飛魄散,死狀淒慘。
“小子,下輩子投胎,記得眼睛放亮點。”
那人獰笑著,將那纏繞著邪惡氣息的手指,猛地按向了張雲淵的眉心。
張雲淵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驚恐到極致的表情,但他的眼底深處,卻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如同在看死人般的嘲弄。
就在那股陰邪的精神力量,如附骨之蛆般鑽入張雲淵識海的瞬間。
異變,陡生!
他丹田氣海之內,那股一直沉寂的、仿佛亙古不變的混元道炁,竟無需他主動催發,便自行運轉起來!
嗡——!
一方無形無質,卻又仿佛蘊含著宇宙初開般無上威嚴的混沌磨盤,在他的識海之中轟然顯現!
那股霸道無比、足以輕易撕裂尋常高手精神防線的明魂術之力,在撞入這方混沌磨盤的瞬間,便如同投入熔岩的冰塊,連一絲掙紮都做不到。
它被那混沌磨盤,以一種完全不講道理的、碾壓式的姿態,瞬間吞噬、分解、同化!
其陰邪的意誌被瞬間磨滅,化為最純粹的能量粒子,最終竟成了混元道炁成長的些許資糧!
“噗——!”
正在施術的那名呂家子弟,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
他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順著他與張雲淵之間的精神鏈接,悍然反噬而回!
他慘叫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向後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雙眼一翻,當場昏死了過去。
他的識海,已在反噬中被徹底摧毀,就算能活下來,也隻會是一個徹頭徹徹尾的白癡。
“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所有呂家子弟,都駭然失色。
為首的青年更是瞳孔驟縮,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們引以為傲的家族秘術,竟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人,毫無作用?!
甚至……還被反噬了?!
這怎麼可能?!
地牢內,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輕響。
張雲淵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臉上的驚恐與畏懼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到極致的漠然。
他抬起頭,看向那幾個早已被嚇得手足無措的呂家子弟,嘴角,勾起了一抹森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