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形成一套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的、看起來亂七八糟,卻又異常實用的東西。
一套王八拳。
一套王八拳plus。
一套……阿威十八式。
雖然此刻還沒有這個名字,但其雛形,已然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悄然誕生。
……
田晉中一路向西南追尋。
他沒有張雲淵那般神鬼莫測的感知力,隻能靠著最原始的打聽和追蹤,一點點地尋找著蛛絲馬跡。
這一日,他風塵仆仆地來到了一處位於川黔交界的小鎮。
鎮子不大,卻很熱鬨。
他在鎮上的一家客棧歇腳,正準備向店家打聽消息。
忽然,窗外傳來的一陣喧嘩,吸引了他的注意。
隻見不遠處的街角,圍了一群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鬨。
田晉中本不是愛湊熱鬨的性子,但當他的目光掃過人群的縫隙,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他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瞬間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個穿著素色道袍的少年。
他正拿著一條烤得金黃流油的羊腿,一臉無奈地,遞給麵前一個穿著樸素,眼神有些呆滯的少女。
“吃啊,這個是這麼吃的。”
少年耐心地做著示範,自己先咬了一大口。
那少女學著他的樣子,也拿起羊腿,麵無表情地,咬了一口。
然後,她歪著頭,看著少年,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問道。
“好吃,是什麼?”
少年扶著額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小……小師弟!”
田晉中再也忍不住,他猛地推開窗戶,從二樓一躍而下。
一個鐵塔般的身影,帶著一陣狂風,重重地落在了張雲淵的麵前。
張雲淵正在為如何解釋“好吃”這兩個字而頭疼,冷不防看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嚇了一跳。
當他看清來人那張又驚又喜,寫滿了擔憂與關切的憨厚臉龐時,他也愣住了。
“田……田師兄?”
“小師弟!”
田晉中一把抱住了他,那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張雲淵的骨頭勒斷。
一個七尺高的壯漢,此刻竟是激動得熱淚盈眶,聲音都哽咽了。
“你這臭小子!一走就是幾個月,連個信都沒有!你知不知道,師父和我們都快急死了!”
張雲淵被他勒得差點喘不過氣,心中卻湧起一股暖流。
“師兄,我……我沒事。”
一旁的馮寶寶,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歪了歪頭,默默地,又啃了一口手裡的羊腿。
一番激動過後,田晉中終於平複了情緒。
他的目光,落在了旁邊那個從始至終都麵無表情,隻顧著啃羊腿的少女身上。
“小師弟,這位是?”
來了。
張雲淵心中暗道一聲,臉上卻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輕輕歎了口氣。
“說來話長。”
他將早就編好的說辭,緩緩道來。
“這位姑娘,是我在秦嶺深處偶然遇到的。
當時她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還……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我見她孤苦無依,無家可歸,心生憐憫,便將她救下,一直帶在身邊照顧。”
“至於她的來曆,我也不知,隻知道姓馮,我便暫時叫她……馮寶寶。”
這番話,半真半假,卻充滿了善意。
憨厚耿直的田晉中,哪裡會懷疑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師弟。
他聽完之後,看著馮寶寶那呆滯的眼神和瘦弱的身形,臉上瞬間寫滿了同情。
“原來是這樣……真是個可憐的姑娘。”
他再看向張雲淵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讚賞與欽佩。
“小師弟,你長大了。”
“不愧是我龍虎山的弟子,有此仁心,師兄為你感到驕傲!”
張雲淵聽著他的誇讚,臉上帶著謙虛的笑容,心裡卻默默地對自家師門的曆代祖師,都道了聲歉。
祖師爺們,對不住了。
為了龍虎山的未來,弟子隻能先騙騙你們的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