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是不信,也簡單。”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得沒心沒肺:
“直接用你們呂家的明魂術查唄。我全力配合,絕不反抗。到時候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此言一出,呂慈和王藹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狠厲。
這小子,是在逼他們動手。
“好!”
呂慈眼中寒光一閃,猛地一拍扶手,聲音冰冷得如同數九寒冬的風,“既然你小子自己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他轉頭對著身旁一個麵容陰鷙的中年人喝道:“呂恭,動手!”
被點到名的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正是呂良的親哥哥,呂恭。
他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獰笑,緩步走到張楚嵐麵前。
他看著眼前這個被數名呂家好手死死按住,卻依舊一臉無所謂的青年,心中那股對弟弟呂良的怨恨,儘數轉化為了對張楚嵐的遷怒。
“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
呂恭的聲音沙啞,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
他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尖之上,一縷幽藍色的、仿佛由無數冤魂糾纏而成的邪惡炁息,緩緩凝聚。
那股陰冷詭異的精神波動,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讓空氣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明魂術!
呂家從端木瑛那裡偷來的、足以窺探靈魂,篡改記憶的禁忌之術!
張楚嵐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藍色光芒,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後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他這是在賭。
賭他在龍虎山上,總會有人來救他。
就在呂恭那纏繞著幽藍炁息的指尖,即將觸及張楚嵐眉心的瞬間。
異變,陡生!
“轟——!”
一聲沉悶如驚雷的爆響,並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呂恭的體內轟然炸開!
正欲施展明魂術的呂恭,隻覺得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霸道絕倫的沛然巨力,毫無征兆地從張楚嵐的身上反震而來,瞬間衝垮了他所有的防禦,在他體內瘋狂肆虐!
他體內的炁,在這一刻徹底失控,如同被引爆的炸藥桶,轟然炸裂!
“噗——!”
呂恭的身體如遭雷擊,猛地向後倒飛出去十幾米,沿途噴灑出一道絢爛的血色弧線,最後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滑落下來,渾身經脈寸斷,鮮血淋漓,竟是當場昏死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駭然失色!
呂慈和王藹更是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們竟完全沒有察覺到,這股力量來自何處!
仿佛……仿佛是憑空出現的!
“誰?!”
呂慈厲聲爆喝,周身氣勢轟然爆發,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回答他的,是“吱呀”一聲輕響。
館舍那兩扇厚重的紅木大門,被一股柔和卻又不容抗拒的力量,緩緩地推開了。
月光自門外傾瀉而入,將一道修長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一個穿著一身樸素道袍,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年,負手而立,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很輕,很慢,但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臟上,讓這間屋子裡那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瞬間凝固。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清澈的眸子平靜得像一汪古井,卻又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星辰。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便仿佛成了這方天地的中心。
張楚嵐在看到他出現的瞬間,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算計與不安的眼睛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狂喜!
所有的恐懼,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儘數褪去。
他扯著嗓子,用儘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喊出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稱謂。
“小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