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蘇明頭也沒回,撕開一包小餅乾。
他是真餓了。
“就是……那個……”
【麻姑】支支吾吾。
“那個老賭鬼……真的靠得住嗎?”
“王,您想啊,他可是連前東家都敢往死裡坑的主兒,那是標準的二五仔體質!”
“而且……這【黃金屋】可是塊流油的肥肉,您就這麼放心交給他一個人守?”
“萬一他又反水了呢?萬一他拿著咱們的資源,轉頭又去抱什麼彆的大腿了呢?”
還是那句話。
她雖然是個瘋批,但直覺向來敏銳得嚇人。
她是真的擔心,這隻喂不熟的白眼狼,哪天會反咬一口,壞了王的大事。
蘇明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車窗外的路燈光影,在他臉上交錯劃過,忽明忽暗,襯得那張側臉愈發晦澀難懂。
“反水?”
蘇明輕笑一聲,將餅乾塞進嘴裡。
哢嚓——!
一口下去,聲音清脆。
“你,要記住一件事。”
“這世上,最牢固的關係,從來都不是什麼忠誠,更不是什麼狗屁恩情。”
“那是什麼?”
【麻姑】眨巴著大眼睛,身子往前探了探,一臉求知欲。
“是共犯。”
蘇明側過頭,眼神幽深得像一潭死水。
“他手上沾了沈青的血,沾了【無序天平】這個龐然大物的因果。”
“這份投名狀,太重了。”
“重到除了我這條破船,這世上沒有任何一艘船敢載他,也沒人載得動他。”
“他想活,想報仇,想保住他那最後一點可憐的自由……”
“就隻能死死地抱住我的大腿,做我最凶的一條狗,咬死所有靠近的敵人。”
“至於能不能守住?”
蘇明嘴角上揚,透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殘酷。
“守得住,那是他本事,這【黃金屋】就是賞給他的骨頭。”
“守不住……”
“那就是他命不好。”
“一條沒用的狗,死了也就死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當狗的人。”
蘇明拍了拍手上的餅乾碎屑,眼神淡漠。
“我不養閒人。”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緩緩刮過【麻姑】的臉龐。
“這話,對你同樣適用。”
......
車廂內,氣壓瞬間低了幾度。
【麻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明明沒開冷氣,她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們……都是狗。
唯一的區彆是,她是早一點上船的狗。
守得住,賞根骨頭。
守不住,宰了吃肉。
這就是王的規矩,也是這末世的鐵律。
“我是第一個……”
【麻姑】盯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瞳孔微微收縮,心裡那本賬算得飛快。
她是王第一個收服的災厄。
按理說,這是從龍之功,是元老!
可王是誰?
是一路殺上來,甚至乾掉【腐朽之子】的頂級狠人!狼滅!
他以後會收服多少怪物?
十個?
百個?
還是成千上萬?
那些怪物裡,絕對會有動不動就吞噬一城的天災,會有不死不滅的詭異,甚至……
和那些家夥比起來,她這個還在玩骰子、靠運氣吃飯的……
算個屁啊?
到時候,就算是比誰更媚,她估計都排不上號!
“如果我跟不上腳步……”
【麻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冰涼的脖頸。
“等王身邊有了更強、更聽話、更會咬人的狗……”
“我會被淘汰的吧?”
“一定會被淘汰的!”
“就像那些被我抽乾了氣運的爛賭鬼一樣,變成隨手可以丟棄的垃圾!”
一念至此,【麻姑】頭皮發麻,渾身汗毛倒豎。
不行!
絕對不行!
老娘絕不能被淘汰!
“呼……”
【麻姑】深吸一口氣,麵具後的眼神逐漸變了。
她要變強!
她要業績!
她要內卷!
……
臨近午夜十二點。
錦瑟茶苑的大門被推開。
雖然已是深夜,但客廳內燈火通明,熱鬨得像過年。
【夢蝶】正指揮著薔薇小隊的姑娘們,熱火朝天地整理著那堆積如山的物資!
“主公,您這是……”
蔣琬臉上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