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理大臣鄭孝胥被替換,警衛隊武裝被卸……訪ri歸來的溥儀已經預料到自己被架空了,他仿佛猛然清醒,自己根本沒有被架空,而是一直被控製。
所有的內心情緒都反應在了溥儀麵頰上的每一個微小的細節裡。
許安華輕輕驚歎:“這孩子臉上全是戲啊!”
陳楷歌道:“他表演的層次感是極強的,可能普通年輕演員隻能呈現出一種情緒,但他能呈現出多種情緒,非常打動人,而且鏡頭感太強了。”
徐征道:“能於無聲處,表現出如此豐富的內心戲,這在青年演員中極其難見。李禮就是那種站在原地不言不語,演技也能吊打彆人的高手。”
……
大家正議論著呢,舞台上正在開內閣會議的溥儀爆發了。
他合上了ri本要求任命張景惠為總理大臣的文書,他漸漸起身,突然昂頭挺胸,“幾天前我訪問ri本,和裕仁天皇站在一起向國旗致敬,這意味著滿洲國已經成熟了,滿洲國不是殖民地,我們兩國的關係就如我和裕仁天皇的關係一樣,我們是兄弟!”
溥儀越說越激動,“我們的友誼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的,這代表著彼此平等和獨立……”
甘粕正彥憤然起身,幾大步走到了溥儀的麵前,眼神中噴出的火焰仿佛灼燒著溥儀一眼。
溥儀微微一怔,身軀微微向後斜了一些,嘴唇微微地顫抖著,他突然向前湊了湊,微微跳動的眼皮下的雙眸努力直視著甘粕正彥,繼續著毫無底氣的慷慨陳詞,“這意味著,我們彼此的權益要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滿洲國是獨立的,是有自主主權的……”
溥儀和甘粕正彥兩張麵孔仿佛要碰到了一起,他們都在憤怒,隻是前者像是爭取權利的傾訴,後者更像是克製著爆發的有恃無恐。
甘粕正彥突然轉身大步而走,一群ri本軍官緊跟著離開了辦公室。
溥儀還在對內閣大臣們陳詞:“我們的滿洲國已經受到了國際上的公認,相信很快美國大使、英國大使、法國大使都會來我國拜訪……”
張景惠起身,微微鞠躬離開了。
緊接著,其他內閣大臣,依次默默低頭離開了。
辦公室內空無一人,溥儀顫抖著雙唇,說出了他最後的一句話:“滿洲國一定會強大的!”
他眼神遊離不定,低垂著頭靜靜地坐在了座位上。
他惶恐不安的眼神,他幻想破滅的一縷絕望,他懊悔而無措地沉默,還有那隱忍著的憤怒,全部呈現在了那張俊俏的麵頰上。
……
當這一場戲落幕的時候,幾位導師和大導演們不禁鼓起了掌:
“細膩!一如既往的細膩!”
“無論從哪個角度思考,溥儀這個人物都活靈活現地呈現出來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彆剛毅的人,他更像是個普通人黃袍加身後,被命運和曆史推著走,他曾試圖改變現狀,但殘酷的現實卻並不允許,李禮將這個人物的性格展露無遺了。”
王佳衛笑道:“22歲的演技,已經不輸給台上的任何一位演員了,詮釋角色的能力的確是好。”
……
下一場戲,展示的是絕望的溥儀在偽滿皇宮的傀儡生活,這個戲份很短,溥儀拿著相機拍花拍鳥拍風景。
當扮演福貴人的演員登台的時候,吉森衛視演播廳內千餘觀眾一片驚歎之聲,大家本以為是微博發起【李禮選妃】話題的熱門人選呢,結果定睛一看,是主持人溫暖!
原來是溫暖飾演了福貴人。
不過這個角色並不需要演技,也沒什麼台詞,僅僅1分鐘的畫麵而已。
溥儀端著相機正在給福貴人拍照的時候,收音機裡響起了ri本無條件投降的消息,緊接著,播放起了裕仁天皇的聲音。
溥儀茫然地站在原地,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突然走向廣播,抖動著的雙手一把關掉了機器,這時門外的一聲槍響,嚇得他頹然地坐下了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浮現了出來。
台下的王佳衛大呼神奇,“怎麼做到的?那汗?”
陳楷歌笑道:“嗨,正常!沒什麼,您要早來這檔節目做客的話,相信你早就習慣了!”
這時,ri本軍官走進室內催促溥儀跟著他們轉移,溥儀連忙站起了身,但是腿腳已經發軟。
舞台這時漸漸暗下,當溥儀渾身打顫地往前麵走了幾步的時候,一抹消瘦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
老年溥儀微微弓著身子,深邃的眸子望著他,他佇立在那裡,漸漸地垂下了頭。
燈光漸漸暗下,年輕的溥儀朦朧在了灰暗中。
老年溥儀微微歎了口氣,他麵頰上浮現出一絲淡然的笑容,他重新回到座位,提起筆,沙沙地寫了起來。
大幕落下,《末代皇帝》完。
穿著旗袍的溫暖和撒貝凝快步來到舞台上,此時三位導師和六位導演掌聲熱烈,都在張望著幕後。
溫暖:“謝謝剛剛這組精彩的表演,請所有演員上台。”
話音落,陳稻明、濮存晰、李禮、王小晨等一眾演員來到了幕前,這期的助演嘉賓分量太重了。
眾人送上了極其熱烈的掌聲。
“我們先將《末代皇帝》這個舞台劇放到一邊,”章紫怡起身來到了陳稻明身邊,鞠躬握手,“陳老師好,濮老師好……沒想到大家能來到總決賽的舞台為我們助力,我是想都不敢想啊!”
陳稻明笑道:“隻要是認真拍戲的地方,我們都願意貢獻自己的一點點能量。”
“稻明老師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很高興能在此處相聚。”陳楷歌也過來擁抱了一下。
大家一陣寒暄後,便重新落座。關於《末代皇帝》這出舞台劇的討論開始了。
張嘉一率先拋出了一個問題,“我有一處不太明白,溥儀登基大典前不稱‘朕’我還能理解,但登基後,為什麼還自稱‘我’?這裡有個明顯的歧義啊!”
溫暖碰了碰李禮,“請解釋。”
“哦,是這個樣子,在曆史上,大多數朝代的皇帝,隻有在書麵用語或者正式場合才自稱‘朕’,並不是影視劇作品中表現出來的那種情況。”
“是麼?”張嘉一問道。
“對,皇帝一般情況下的自我稱呼和平常百姓無異,在正式場合和普通場合並不一樣,麵對不同的人時自稱也不一樣,比如說如果在正式場合,麵對母親的時候,一般自稱為‘臣’,在《清實錄》中,多次出現了“朕我”、“臣我”這樣的稱呼。”
徐征問道:“那麵對皇阿瑪的時候呢?比如嘉慶麵對乾隆。”
“皇阿瑪?乾隆那個時期也沒有‘皇阿瑪’這個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