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
謝宇鈞獨自一人散步在濱海區的街頭。
他家,住在天沙區。
“呼……”
他嘴裡叼著根煙,單手插兜,兩眼迷茫的掃視著街道的車輛和行人。
【已經多久沒有來這裡了……】
【自從我轉學和搬家之後吧?】
【但這裡,好像沒什麼變化。】
謝宇鈞緩緩的散著步,漫不經心的繞過一個又一個的街區,不知不覺的,他便散步到了工廠附近的一棟廢棄的寫字樓下。
【都三年了,這棟樓竟然還在。】
謝宇鈞心裡感慨著,將手裡的煙頭隨手丟在了地上,慢慢的走上樓。
來到五樓,謝宇鈞站在了一扇辦公房前。
很久之前,謝宇鈞也是隔三差五就要來到這個辦公室裡麵……
來這裡開會。
開的什麼會?
〔濱海區混混聯盟〕———每個月的學校項目統籌大會。
……
10分鐘後。
辦公室裡,五個人圍坐在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前。
其中,四個人分散坐在兩側,一個人坐在了最前方的中央———這個人便是謝宇鈞的老板。
老板穿著成熟的寬大的棕色風衣,留著成熟的側分的背頭,麵色冷淡而穩重,麵部有棱有角的,骨感分明,頗有一股上世紀武打明星的感覺。
隻不過……
他的臉很白,就像是白化病一樣的白。
“各位,好久不見。”
老板的聲音很平靜。
謝宇鈞逐漸抬起頭,視線在老板的臉上徘徊了一會兒,然後又低下了腦袋。
【和以前一樣。】
【這家夥……】
【每次有事情的時候,都是這種人畜無害的表情。】
【真是熟悉啊……】
【都三年多了……】
老板平靜的掃過坐在兩側的四人:“各位,我很高興你們今天給我一個麵子,聚集在這裡……雖然我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讓你們來這裡的,但是……”
老板的嘴突然就停住了。
謝宇鈞再次抬起頭,往自己的對麵看去。
坐在他正對麵的,那是一個留著酒紅狼尾長辮的青年。靠在椅子上的姿勢慵懶隨意,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渙散,但眼神卻格外的自信和傲慢……仿佛不把在場的所有人放在眼裡。。
【這家夥……】
【還是和以前一個屌樣。】
【但總感覺,打架技術估計也變得更厲害了吧……應該比我還厲害了。】
謝宇鈞的視線朝著斜側麵瞄去,那是一個戴著兜帽和鴨舌帽的冷峻男人,他身材寬大,麵容冷峻嚴肅,有一股美式街頭男孩的既視感,整個人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這臭小子還是這麼自以為是……】
【我不在的時候,他該不會被人揍哭了吧?】
【開玩笑的,怎麼可能……】
而坐在謝宇鈞旁邊的,則是一個頭發烏黑茂密、相貌清秀的青年。這個人臉上掛著一副方框眼鏡,雙目無神,黑眼圈很重,看上去有點虛弱。隻是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這個死瘋子……】
【很久沒見,總感覺他變得更危險了……】
【算了,反正跟他沒仇。】
謝宇鈞把其他三個人都觀察了一遍之後,老板才繼續說道:“我就長話短說了,今天讓你們來,有一部分原因是濱海區混混聯盟,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們還有一些錢要算清。”
錢!?
說到這個字,戴著兜帽和鴨舌帽的男人頓時坐不住了,直接一屁股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用力的拍著桌麵:“喂喂喂……姓白的,我們之間這些破事情都已經過去多久了,現在這個時候跟我們提這種事情,你該不會是還想跟我們翻舊賬吧!?現在可這個時候,可不是以前!”
“許猖,你先坐下,不用這麼急……”白老板擺了擺手,語氣依舊平淡:“雖然我們之間現在已經沒有上下級關係了,但是……最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的吧?總不能出社會之後,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對著什麼人都要上去吠幾聲……這樣很丟人。”
“你!你……”許猖想要發怒,但是白老板頓時一個眼神掃向了他的臉。
謝宇鈞沒有說話,因為現在不是他發揮的時候,他隻是默默的注視著這滑稽的一幕。
【許猖這臭小子……】
【怎麼一點進步都沒有?】
【他真適合當一條隻會咬人的狗。】
“彆緊張。”
啪——
白老板淡淡的點起一根煙,然後望著燃燒的煙頭:“我欠你們的,我自然會還。當初……我在建立聯盟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感情是感情,理性是理性,我從來不會虧待每一個為聯盟做出貢獻的人……”
說著,白老板從桌子底下掏出了四份文件袋,裡麵是一些資料,還有……
一大摞紅色的鈔票。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聯盟內部也好,聯盟外部也好……我總歸有辦法去尋找到一個平衡口的。我相信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的為人吧?不然……濱海區混混聯盟在剛成立的時候就倒了,是吧?”
白老板雖然嘴上說的“不翻舊賬”,但是還是嘰裡呱啦的說了以前的事情。
坐在對麵的酒紅色狼尾辮青年望著桌麵上那一大摞紅色鈔票,突然插嘴了:“說那麼多,你打算讓我們今天來做什麼?”
白老板的眼神突然一顫。
空間安靜了下來,畢竟桌子上的東西有點搶眼,紅色的……一張一張的……
這時候,謝宇鈞旁邊的頭發烏黑的眼鏡男陰冷笑道:“嗬嗬嗬……嗬嗬……如果隻是為了敘舊,那我先走吧……在這裡陪你們浪費時間也是沒意義。”
“噗……”
謝宇鈞直接忍不住笑噴了。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合群……】
“抱歉抱歉!哈哈……我突然想起了高興的事情!”謝宇鈞嘻嘻哈哈的撓著頭,似乎完全不把這個嚴肅的場合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