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大江東去二）
第二日一大早，李文疆和李文凱就起床了。早上吃完早飯，李文疆就在李文凱和沙平爐的幫助下穿上明光鎧，隻見李文疆身上的明光鎧胸前兩個圓護，帶上銅製兜鍪。甲葉都被塗上黑漆和黑色的皮質，大紅的披風，看上去是那樣的威武帥氣。
隻是可惜在李文疆自己看來，這盔甲還是不怎麼好看，要是能給加上鳳翅尖槍紅纓盔，再加上麒麟吞肩甲，再有一根麒獸頭腰帶，再能給圓護塗上金漆，那可就更帥氣了。一想到後世那影視劇之中的帥氣盔甲，在看到自己身上的明光甲，他心裡不是怎麼太滿意。哎，這個時代的審美觀點就是這樣落後，那也是沒有辦法啊。
自己以後要是有機會了，一定打造出來自己心中的那帥氣英武稍微盔甲出來。
李文凱和沙平爐羨慕的看著李文疆身上的金光閃閃的甲胄。李文凱感歎道：“大哥，你穿上這身甲胄更是英武不凡，要是我也有一套就好了。”
李文疆一邊整理著身上的甲胄，一邊說道：“會有的，放心，大哥早晚給你也整上一套。”
沙平爐討好的說道：“李司馬如果要是也能穿上這身甲胄，必定也會和李校尉一樣，英武不凡。”
李文凱驕傲的說道：“那是。”
‘咚咚咚’外麵的集結鼓聲響起。
李文疆幾人也快速的走出營帳，騎上馬匹，趕到校場集合。
李文疆騎著馬看著這綿延十幾裡的行軍隊伍，心裡更是震撼，這千軍萬馬齊趕路，一路上雖然人嘶馬叫的聲音不絕，可是這十來萬兵馬卻不見一絲亂象。李文疆向中軍看去，石虎那八匹馬拉動的裝飾豪華的馬車在上萬精銳的騎兵保護下緩緩行進。
李文疆此時不由得想起漢高祖劉邦看見秦始皇龐大車隊時想法。‘大丈夫生當如是也’。李文疆心中豪情迸發，夢想著自己也能有朝一日統帥這千軍萬馬征戰天下。天下萬千英雄豪傑在自己腳下俯首稱臣。
就在李文疆意淫著美夢的時候，太陽這時也是越來越高了，氣溫也是越來越高了。李文疆穿著五十來斤重的不透氣的明光鎧，身上覺得好像在汗蒸一般，臉上的汗水一直往下流，他感覺自己的衣服都被汗透了。這八月的天氣，如流火一般。唉，光顧著帥氣了，忘記了這中午溫度能達到三十五度以上的天氣了。八月的徐州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李文疆出發時還奇怪那些將軍們怎麼都是一身軟甲呢，感情在這裡等著呢。李文疆能明顯感覺到身體水分的流失，汗水隨著甲內的衣服流出來到馬鞍上，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沒有被汗水打濕的。水喝了一個接一個水囊，可是還不管用，可他也不能單獨停下來把身上的甲胄卸下來吧。那還不被人笑死，李文疆甚至都感覺到馬願那嘲諷的眼神了。直到李文疆感覺自己快要脫水昏倒的時候，中軍傳來將令，大軍就近尋找樹林避暑，待日頭不是太毒的時候再出發。
李文疆趕緊催馬走進樹林裡，卸掉身上的甲胄，發現身上的衣服都能擰出水來了，乾脆全部脫掉，隻穿一個大褲衩躺在一棵大樹下。他發誓行軍路上再也不穿明光鎧了，會熱死人的。
不提快要熱死的李文疆，讓我們目光轉向大江的南方東晉朝廷。東晉的朝廷裡不顧天氣炎熱，全部重臣都彙聚在建康的皇宮大殿內。
一聲不耐煩地聲音傳來，“武昌的援軍怎嘛還沒到？”坐在主位上的一個和李文疆差不多大的，消瘦的臉龐露出一股焦躁的表情，這正是東晉皇帝司馬衍。石虎要進軍江南的消息傳來，使這位年輕的皇帝，極為惶恐和不安。嘴唇上因上火已經起了不少水泡。
跪坐在左邊首位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起身回稟道：“啟稟陛下，庾亮將軍已從武昌抽調七萬援軍，派毛寶、樊峻二位將軍率領，正日夜趕路，朝建康而來，想來是天氣炎熱，耽誤了行軍，臣認為不消兩日就會到達建康。”
司馬衍聽著丞相王導的彙報，有些不忍的說道：“如今丞相抱病在身，還要堅持上朝，為國分憂，朕實在是有負丞相啊。”
王導那發黃的臉龐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說道：“能為國分憂，是臣下的榮耀，今石虎帥大軍想要犯我國土，臣更是不能不管。”
司馬衍：“那就有勞丞相了，丞相乃國之柱石，萬望保重身體。”
王導：“有勞陛下關心，老臣的身體自己知道，都是些老毛病了。”
司馬衍說道：“那就好，如今可探清石虎兵力如何。”
這時右邊首位的一位身穿甲胄的將軍說道：“回稟皇上，已然打探清楚了，石虎這次共帶有十二萬軍士，騎兵四萬，步卒八萬，號稱二十萬。”
司馬衍說道：“桓溫將軍，如今建康的守備情況是否布置完成？”
桓溫說道：“還請陛下放心，水師三萬隨時整裝待發，建康城內已經全部戒嚴，五萬守軍也已經全部布置完成，如果戰事需要還可以隨時動員城內百姓五萬上城牆守城。如果再加上各路勤王大軍到來，建康防線就會如同銅牆鐵壁一般，保管叫他石虎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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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衍聽著桓溫的彙報，心裡也是稍微鬆了一口氣。實在是北方石趙給他的壓力太大了，東晉軍隊對上北方石趙的胡騎就沒有一場像樣的勝仗，從來都是敗多勝少，連他這個皇帝都患上‘恐趙症’了，更彆說小麵的普通士卒將軍了。
為此甚至還把因跟隨王敦造反的謝鯤都召回了，就是因為謝鯤曾經帥兵和北方的石趙打過幾仗，還勝利了。這在晉朝就很少見了，隻不過謝鯤自己知道自家事，司馬衍並沒有向他說的那樣信任自己，所以在朝堂上一句不發，做個旁觀者。
王導看著憂心忡忡的司馬衍，起身奏道：“回稟陛下，老臣對於北方石虎此次帥大軍南下有些不同意見。”
司馬衍眼睛一亮，快速說道：“老愛卿就不要拘泥於禮數了，有何對策快快講來。”
王導說道：“老臣認為，石虎此次帥大軍南下有可能並不是來攻打我朝。”
頓時，朝堂上的大人們都議論紛紛，大殿中一片吵雜之聲。一直到巡查禦史出來提醒注意禮數規矩，這才停止了議論。
待大殿安靜下來了，司馬衍目光灼灼的看著王導說道：“老愛卿有何根據？”
王導說道：“回稟陛下，各位同僚，老臣根據前方探子彙報的情報猜出來此次石虎並不是來攻打我朝，有可能就是來威嚇一下我朝，炫耀軍威的。老臣看到此次石虎南下來的很匆忙，之前並沒有什麼跡象來顯示石虎要攻打我朝。北方石趙之前並沒有大力打造水師戰船之舉，石虎想要依靠他們兵不過兩萬，戰船不過五百艘的水師來橫渡大江是不可能的，我朝水師就能讓石虎的大軍全部趕進大江之中喂魚。這隻是其一，還有其二就是老臣並沒有發現前方有何情報表明石趙水師有集結的現象。其三就是前方情報顯示石趙囤積的糧草隻夠十萬大軍一月之食用，且後方的糧草輜重運輸車隊規模也並不是太大。所以，老臣認為這石虎隻是來威脅恐嚇我朝，好讓我朝上下人心惶惶，不敢有所動作。”
閉眼假寐的謝鯤心裡對王導的敬佩油然而生，王導一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文臣居然僅僅從一些情報中就猜出了石虎的用意，不愧是能把琅琊王家經營成南朝第一世家的老狐狸。謝鯤也早已判斷出石虎的用意，但是要是他說了，司馬衍指不定又要懷疑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呢，所以沒說，圖個清淨。
司馬衍也是年輕，被石虎的大軍給嚇住了，這一平靜下來，聽著王導的解釋，也就明白過來了。
這時，朝中的諸位也都反應過來了。紛紛向王導拱手說道：“丞相果然是老而彌堅，我等不如遠矣。”
“就是，丞相僅僅通過幾份情報就分析出幾百裡外石虎大軍的用意，真是諸葛在世啊。”
“是啊，丞相真是我輩學習的楷模啊”
頓時，朝堂之中對王導的阿諛獻媚之聲就不斷響起。
王導一邊拱手回禮到，一邊又說道：“不過我們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時刻嚴密監視石虎大軍，召集勤王大軍，鞏固好大江防線。”
司馬衍說道：“丞相果然是老成謀國，就按丞相說的辦，大江沿岸和建康城內守軍一刻不的放鬆，隨時做好迎敵準備。”
眾臣紛紛拱手說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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