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大雪無痕二）
當冉閔聽了李文疆的計劃之後，他有些震驚的看著李文疆說道：“文疆，你這是瘋了吧，你知道你這樣的訓練的強度會造成士卒嘩變，到時候會造成大量的凍傷和殘疾，一旦到了士卒的承受的底線，士卒們就會發動兵變，到時候，你這個長官就會被士卒們推翻，你知道嗎你，即使是本將軍的部下號稱精銳，在冬季也是在雪停天晴之際也僅僅是三日日一操，你這樣還是保持一日一操，七日歇息一日，士卒能受得了嗎？”
李文疆道：“將軍，卑職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古之諺語有雲：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想要練出一支精銳，非得如此不可，但是北方冬天苦寒，所以卑職準備很多保障措施，如果到時，還是會出現大量的凍傷，卑職會立即減少訓練量的。”
冉閔鬆了一口氣道：“文疆你這樣想就好了，你要知道這些士卒在戰場之上可以和咱們一起死戰到底，但是，如果你平時軍餉欠發，訓練量過大，他們就會和咱們成為不死不休的敵人，你當古時那些炸營是怎麼來的，還不是平時軍隊主將苛待待這些士卒們，造成這些士卒們平時怨氣積攢，日久成多，到了一定程度就瞬間爆發，到時候就是天仙下凡也阻止不了炸營，隻有等到這些士卒殺夠了，發泄了，才能平靜，當你打開軍營，裡麵到處都是屍體，這種情況太可怕了，一輩子都忘不了。”
李文疆看著冉閔那後怕的神色，說道：“難道將軍也遇到這種情況？”
冉閔撫摸著腦袋，過一會才說道：“那還是本將軍隨從天王征討關中之時遇到過一次，本將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次的慘狀。”
李文疆來自後世，倒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些情況，倒是經常從新聞看到不少天朝軍隊在三九苦寒進行訓練。不過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情況，看來自己得注意一些，不能用後世天朝軍隊來要求自己的部下，畢竟後世那支軍隊的忍耐力和戰鬥力，曠古未有，就連號稱世界警察的宇宙第一強國都是甘拜下風的，自己以其為榜樣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冉閔微笑道：“不過這手套和狗皮帽子還是很不錯的，能很好的保護將士們的手腳和頭部，這很好，本將接到命令，下個月就要伴駕前去鄴城，你就先把這些手套和狗皮帽子先配給本部，還有你那些凍傷藥。至於你的部下就先等等吧，畢竟訓練之事晚幾天也無所謂。”
輪到李文疆吃驚了，本來自己的皮草準備就不是太足夠，冉閔這樣一來，就更不夠了。滿足了冉閔的要求，自己的部下可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裝備這些抗寒物品。
冉閔看著李文疆為難的表情，笑道：“文疆放心，本將不白要你的，本將給你五百張羊皮，一百張鹿皮換取這些物品。”
李文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尷尬的笑道：“嘿嘿，哪有，將軍是卑職的上司，將軍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卑職哪有什麼意見。”
冉閔笑道：“你小子。唉，隻是.......”
李文疆看著冉閔有些愁苦的神色，說道：“將軍是否有難解之事，不知可否與卑職說說，說不定卑職還能為將軍分憂呢。”
冉閔看著李文疆關心的眼神，心裡很是感動，雖然他也很是奇怪，這李文疆為什麼總是對自己總是一副崇拜的樣子。要說自己的威望和戰功，整個大趙比自己厲害的多得是，他自從領兵將近十年以來還從來沒有獨自領兵的機會，所以說他冉閔還並沒有立下能讓人的心服口服的戰功。即使是現在，朝廷裡還有很多人說自己是依靠是石虎的義子才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可是這李文疆一開始就拒絕夔安的招徠，甚至是夔安想收他為關門弟子，都被李文疆拒絕了，這讓冉閔很是感動。在這亂世之中，冉閔從小就見識太多的為了權勢地位，榮華富貴而背叛的人。所以，冉閔從小就養成了生性多疑的性格。可是，他一直觀察這李文疆，他發現這李文疆就是心甘情願的想要跟隨自己，這讓他很開心，也很納悶。
冉閔說道：“本將的內人和女兒因老泰山去世，回蘭陵娘家奔喪已有半年有餘，說好的下個月本將親自去接她們，可是本將要隨天王巡幸鄴城，聽說去蘭陵的路上亂匪橫行，不是很太平，本將正在擔心，不知如何認是好呢。”
李文疆一聽冉閔的話，還以為遇到什麼大事情呢，原來就是這件小事，於是他拍著胸脯的保證的說道：“將軍要是相信卑職，卑職親率本部親兵前去蘭陵接夫人和小姐回家，卑職麾下的親兵都是精挑細選，經過嚴格訓練的驍勇之士，請將軍放心，卑職一定護送夫人和小姐安全返回襄國城。”
“這”冉閔遲疑了一會，不過想到李文疆一身驚人武藝，還有對經過嚴格訓練的親兵，對付那些嘯聚山林的毛賊，應該是綽綽有餘了，於是感謝的說道：“那就多謝文疆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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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兄弟都出來了，李文疆對於冉閔和他稱兄道弟的話語很是興奮，這樣的漢家大英雄居然和自己稱兄道弟的，自己得有多大的福分，於是李文疆興奮的說道：“還請將軍放心，即使是卑職戰死，也會保全夫人和小姐的安全的，還有卑職正想會會那些打家劫舍的毛賊，好教他們怎麼樣好好做人。”
冉閔看著李文疆的滿懷信心的保證，也就安心的點點頭道：“那就拜托文疆了。”
兩天後，李文疆率領親兵在內的1800騎正式出發，開始為期兩天的野外訓練，營內剩下的步卒有田登主持日常訓練。
“吹響號角，李文凱率五百騎右翼包抄，趙躍率五百騎左翼包抄，剩下的隨本將正麵進攻。”李文疆拔出橫刀向前一揮，大聲的喊道。
不一會，被李文疆部1800騎包圍的鹿群發出哀鳴，鹿群明白它們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想要求饒，請敵人放過他們。
可是李文疆手下的騎兵怎麼會放棄追逐半天的成果，雖然在進攻鹿群的時候李文疆手手下的騎兵們的騎射本領還不是太成熟，但是他們每人都配備了一把黃樺手弩，一支支弩箭射向鹿群，一隻隻中箭的鹿倒下，將士們不時發出歡呼的叫聲。他們為了追逐這個將近三百隻的龐大鹿群，已經不吃不喝的在馬上帶了兩個時辰了，現在正是他們收獲辛苦成果的時候了。
李文疆看著遠方不斷中箭倒地的鹿群，不由得感歎這個時代的野生動物的數量之多，要是他那個時代，這些鹿群在野外肯定是見不到的，隻能在動物園看到。
待鹿群被騎兵手中的黃樺手弩射殺乾淨的時候，李文疆下令就地紮營，將士們下馬休息，燒烤鹿肉作為晚餐，將士們大聲歡呼。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將士們圍著火堆吃著滴著油的鹿肉，大聲的說笑，很是歡愉。
李文疆巡視了一遍軍營，看著將士們都開心的吃著，他也就放心的回到自己的營帳。李文疆看著架在火堆上鹿肉，不時滴下一滴油花發出一聲炸響，下定決心的李文疆說道：“我發現，我們的騎兵將士們在這次野外的訓練和狩獵之中，對於騎射還是不太熟練，要是沒有騎弩，今天也不可能全殲這群鹿，所以，我決定咱們暫時先放棄騎射訓練，全力訓練馬上列隊衝擊和馬上手弩的使用，你們看怎麼樣？”
李文疆雖然表麵上是在問在做的騎兵軍官們，實際上就是詢問趙躍這個熟悉騎兵作戰的軍官，至於李文凱和那些旅帥們，和李文疆一樣都基本上沒有接觸過騎兵作戰。參軍之前也僅僅會騎馬而已，至於騎射的本領，隻能說是矮子裡拔高而已。
隻見趙躍低頭思考了一會，才抬頭說道：“如果真如大人所說那樣，咱們明年秋季就參加伐燕之戰，那卑職就建議按照將軍所說放棄騎射訓練，專注於騎兵衝擊和騎弩等騎兵戰術訓練，因為按照卑職的以往經驗來看，要想把一個漢家兒郎訓練成一個合格的騎兵，至少需要三年時間，要是按照以往的經驗和辦法來訓練騎兵，明年上了戰場之後，咱們是要吃大虧的，不如放棄最難的騎射訓練，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其他訓練科目之上。”
李文疆聽到趙躍的話，更有信心的說道：“好，咱們以後就放棄騎兵的騎射訓練，把更多的時間轉移到其他騎兵訓練科目上來，到時候，再加上咱們的戰馬已經安裝上馬蹄鐵，可以在遼東丘陵地區給與北燕騎兵致命的打擊，也要讓那些鮮卑人看看咱們漢兒組成的騎兵的厲害。到時候立下赫赫戰功，錦衣還鄉，豈不美哉？”
“哈哈哈，就是”
李文疆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畢竟自己的部下以前都是農家百姓，即使會騎馬，那也僅僅會騎馬趕路，至於騎射功夫，寥寥幾人而已。
要是這些騎兵能像草原騎兵那樣弓馬嫻熟，再加上自己按照近代騎兵的訓練方法嚴格訓練之下，日後肯定是一支精銳中的精銳。至於那些草原胡族，肯定也是猶如一群綿羊而已。
看來得找個機會去姚弋仲和苻洪大營那裡好好參觀學習一下，看看這些個草原騎兵是怎麼樣訓練作戰的。
畢竟他還是一直沒有見過真正的草原騎兵作戰訓練的真實情景。也好讓自己以後為征討北燕慕容鮮卑的時候，可以很好的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至於冉閔的部下騎兵，雖是精銳異常，但那是經過數年廝殺訓練出來的，耗費時間太多，消耗過大，不太適合學習。
而且冉閔麾下的兵馬也都是以冉閔為主，身靠一人的異常勇猛來激勵全軍。
這和他李文疆講究集體作戰的練兵思想有些不太符合，後世的思維，這讓李文疆更加重視集體團隊的協作配合。
在坐的眾位騎兵軍官們都被李文疆的話語鼓舞的熱血沸騰，恨不得下一刻就飛到遼東征燕戰場之上。
隻有趙躍一人心事重重的，強顏歡笑，因為在座的隻有他曾經和鮮卑慕容鐵騎對戰過，他知道那些鮮卑鐵騎絕不是紙糊的，相反，他們的戰力很強，那一役要不是趙躍他們人多，指不定會是誰能取得勝利呢。他趙躍清楚的記得那些鮮卑騎兵悍不畏死，戰術靈活，尤其騎射本領高強，至少比眼前的這支騎兵要強。不對，不能說僅僅是要強，而應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彆。趙躍也不知道李文疆的騎兵訓練操典到底對不對，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騎兵戰術，他要求騎兵們排著整齊嚴整的隊列向敵人發起衝擊，不像以前那樣的散兵戰術，靠的是騎兵的個人勇武。
趙躍有些心事重重的啃著手中的鹿肉，想著兩年前那次自己所在的騎兵部隊遇上鮮卑騎兵的情況，一上來就是一輪箭雨，接著就是手持馬槊的重裝騎兵衝擊，後麵跟隨著無甲的輕騎兵，隨時都會射出精準的冷箭，讓人防不勝防。給了第一次上戰場的趙躍極大地震動，自己以前總是對自己的馬上本領很是自信，可是那次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戰友兄弟在自己麵前倒下。為了拿下這夥三百左右的鮮卑騎兵，他的部隊付出了將近一半的傷亡才全殲這股鮮卑騎兵，那一役，近五百弟兄倒下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趙躍看著周圍高興地吃著烤肉大聲歡笑的弟兄們，不由得歎息，也不知道這裡的弟兄在明年的征燕之戰之中能有多少人能活下來。火堆上的鹿肉被烤的焦黃，油脂不時滴在火裡，發出一聲炸響。
看著主將李文疆那自信的模樣，也不知道以後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本事，要知道打敗慕容鮮卑鐵騎可不是光靠幾首詩詞，你個人的武勇就能打退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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