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古以來,不就是有錢有糧才能聚兵嘛。”冉閔也是深有感觸,他自從當上雁門太守之後,雁門上下的安危全係與他一身,上下幾萬張嘴都要他管。一時間,他也是壓力山大,他以前可從來沒有管過這麼多的事情,他隻要練好兵就行,至於其他的,自有朝廷解決。
可是現在不行了,雁門的糧草軍械輜重,都要他籌集,兵器軍械還好說,就是這糧草轉運十分困難,幾萬人所需的糧草十分巨大,光靠內地轉運,根本就不夠吃的。
“將軍是否考慮進行屯墾,至少軍糧要保證自給自足啊。”關於糧草,他李文疆也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石趙本來就是蠻夷外族建立的政權,善於破壞,短於建設,再加上石虎近年來大興土木,肆意消耗民力,導致糧食產量下降,石趙甚至有些糧荒了。要不是夔安等人費力騰挪,估計糧荒很可能就出現了。
所以,即使他李文疆手裡握有不少錢財,但是也沒有地方進行大量的購買糧食的。
“文疆,你的意見倒是不錯,自古戍邊,就有發展軍屯,減少內地中央朝廷的糧食負擔,可是本將卻是沒有種過地,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冉閔也是有些頭疼,對於李文疆的意見,他也是想過的,但是突然發現,自己手中全是廝殺的漢子,根本沒有幾個對於軍屯了解的。
“雁門南部就是呼坨河穿過,並且此地人煙稀少,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極為適宜開墾土地種上糧食。”李文疆對於冉閔的話也是無語,誰叫你自己親自去種地,你那麼手下難道沒有一個善於管理的文人,那些士兵們,哪一個不是種地的行家,怪不得冉魏後來因為缺糧,不得已,冉閔還要率領大軍北地就糧。
“其實軍屯也非常的簡單,把軍中那些不善於打仗的老弱給剔選出來,按照軍事編製進行編組,令他們在開春之後,專門進行土地開墾。這些老弱戰力低下,而且影響大軍的軍事行動。但是這些老弱傷殘卻不能隨意丟棄,他們常年從軍,也沒有其他能謀生的手段,還不如讓他們去屯田。時機成熟後就讓他們接來家小,沒有家小的就幫助他們娶妻生子,這樣以來,這些老弟兄也能有一個安穩的生活,不至於下半輩子無依無靠的。
剩下的大軍則是一邊駐守邊境,一邊進行屯田。畢竟雁門關外的拓跋鮮卑現在還不敢隨意南下,至於其他雜胡更是不用說了。
可以說戍邊屯田是兩不誤,至於種地,那些士兵們,哪一個不是種田的高手,隻要發給他們農具,要是沒有耕牛,可以直接使用馱馬來代替耕牛,直接按照大軍編製進行分彆劃分屯田區域。”
“還可以種上一些蔬菜,例如蘿卜,白菜等可以大量儲存的蔬菜,也可以醃製一些鹹菜泡菜,等到冬天,將士們也可以吃上蔬菜了。”
冉閔有些可惜的看著李文疆,說道:“哎,沒想到,一直讓我頭疼的事情,你李文疆三言兩語就搞定了,到時候沒有耕牛,那本將就領兵出關去搶,反正草原上多的是牛馬。”
“將軍豪氣衝天。”
“哈哈哈”
“到時候,我看還可以依呼坨河的河灘河穀之地,養殖一些雞鴨鵝羊豬之類的家禽,這樣一來,將士們的肉食就解決了,還能吃上蛋類。它們也無需投入過多,隻要將士們把附近的虎狼,黃鼠狼,蛇之類的抓乾淨了,直接河灘一放,過幾個月就能長大下蛋了。”李文疆滔滔不絕的說著。
“要是朝廷能讓文疆你來雁門這裡,本將就可以不為這些煩心事操心了。”冉閔看著李文疆,也是越看越喜歡,這個世界好像就沒有這小子不會的事情。
“話說,末將還真是想要跟隨將軍戍守邊疆,總比待在這鄴城要好,一天到晚的,狗屁倒灶的事情,接連不斷。”李文疆一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情就頭疼,說道:“估計長樂王殿下此時應該恨死末將了吧?”
“石邃又不是你殺的,他憑什麼恨你呢?”冉閔也是有些不確定。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啊。”李文疆微微皺眉,道:“長樂王和廢太子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可當時那種情況,要是我放走太子,我就活不到天明,還有太子在蘭陵刺殺與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哎”
“哼,管他是誰,咱們不惹事,誰要是敢招惹咱,那也彆怪咱們心狠手辣。”冉閔聽了李文疆的話,心中也很是氣氛,那一次刺殺,差點要了他二女兒的命。
他道:“至於太子,那是自己找死,能怪著誰,即使長樂王心中不悅,那也不應該責怪於你,你也是聽命行事。”
“誰說不是,總是遇到這樣的臟活,還容易得罪人。所以,末將也是想要謀求外放。省的一天到晚不乾正事,竟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鬨心之事。”李文疆非常不屑,他對於趙郡李氏,還有石鑒,都很是不屑。
他絕對不會忘記在趙郡李氏李逸的府中,是那樣的不自在,不舒服。為了麾下的大軍的糧餉,他李文疆也是豁出去了。不得不依照李逸的要求,前去府中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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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李文疆兩世都是一個土包子,都是祖宗八輩都是農民,忽然去一個世代豪門望族家中作客,那種感覺真的不是很舒服,總之感覺很彆扭。
不僅如此,他還被當作成一個破壞人家的青梅竹馬的馬文才。
他李文疆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那個仇芷鵉和李逸的大兒子李峰眉來眼去的,當他李文疆看不出來呢。
那個仇芷鵉還唱了一曲《陌上桑》,不就是諷刺他李文疆是一個破壞人家好事的壞人嗎。
哼,當他李文疆是什麼人了。
我還不一定能看得上你呢。
說實話,仇芷鵉的行為,讓心高氣傲的李文疆非常受不了。
他再也不想以後再踏入李氏府中一步。
“哈哈,文疆,你這是因為石鑒的事情而煩惱吧。”冉閔笑道。
“啊,將軍你都知道了。”李文疆也是表情有些苦澀,說道:“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日,我就是想要和孫劉兩人商議南方運輸茶葉絲綢等貨物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居然會遇到石鑒,這都叫什麼事。”
“哼,這個石鑒,從小就是乖戾霸道,隻不過是在天王麵前裝得比較好而已,要不然在襄陽那邊都待不下去了。”冉閔提到石鑒,表情也是一股不屑,道:“此人誌大才疏,沒有多少能力,想法卻是大的無邊。”
“哎,彆提了,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總之很難搞的。”李文疆也是有些為難,要不是為了大事,不得不忍,說道:“要是能外放一地,那我就能放開手腳大乾一番了,要是我也能調去雁門那裡就更好了,還在將軍的手下,到時候我們手下就能有將近五萬精銳,肯定打的鮮卑俯首稱臣。”
“哈哈,那是,彆說拓跋鮮卑,那慕容鮮卑還不是被咱們連續重創。”冉閔很是興奮的說道。
“還有末將正準備和宇文部建立聯係,到時候互通有無。”李文疆有些神秘的說道:“那宇文部的良馬還是不錯的,我們拿茶葉布匹鹽巴和他們換取良馬毛皮。”
“甚至還可以向宇文部走私兵器軍械。”李文疆靠近冉閔,壓著聲音,小聲的說道。
“這是為何,文疆你不是一直都對塞外的鮮卑人十分痛恨嗎,怎麼還要像鮮卑人走私兵器軍械呢?”冉閔聽著李文疆的話,心中一緊,但是他相信李文疆也不是那種亂說話之人,肯定有其深意。
“我可是記得你在遼東對於那些鮮卑人可從不手下留情的。”
“將軍,末將是這樣想的。”李文疆微笑道:“宇文鮮卑雖然在射虎嶺之戰為了報仇,投靠了我大趙,背叛了慕容氏,慕容鮮卑雖然也是遭此重創,實力大減。但是宇文鮮卑的背叛,讓慕容氏上下極為痛恨,他們把先可汗慕容皝的死也加在了宇文部身上。並發誓要血洗宇文部。”
“雖然現在慕容氏遭受重創,但是那慕容俊和慕容恪兄弟年齡雖小,但卻也不容小覷,估計此時正在臥薪嘗膽,積累實力,一旦時機成熟,他們首先打擊的對象肯定是宇文部,為他們的先可汗報仇。我大趙實力強大,他們有了上次的教訓,不會輕易招惹我們的,所以,也許要不了多長時間,慕容氏和宇文氏之間就會有一場血戰。”
“那你的意思是?”冉閔也是有些明白了李文疆的意思。
“末將想要通過貿易往來向宇文氏走私兵器軍械,增加宇文氏的實力,到時候,一旦和慕容氏開戰,不至於快速落敗。再者,走私兵器,獲利巨大,不僅能增強宇文部的實力,還能給我們帶來源源不儘的財富良馬,對於兩方都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呢。反正他們兩方打的時間越長,對於我們就好處巨大。”李文疆說著都有些興奮了,這不就是後世那些超級大國們乾的好事嗎,誰弱就扶持誰,兩邊賣武器,最後兩邊都被大國控製。
“按照文疆你說那樣,還真是不錯,反正死的都是那些鮮卑胡虜,死多少也不心疼。”冉閔想到其中的危險,也是眉頭一皺,說道:“可是,一旦要是被人發現了,這可是抄家滅門的事情啊,朝廷對於像塞外走私生鐵兵器等違禁品查的還是很嚴格的,處罰也比較嚴重。一不小心,那就是要人頭落地啊。”
“前一段時間,本將在雁門就查獲一批生鐵走私,當場雙方就引發了衝突,那些走私的商人全部被處死。可是這些人雖然都死了,但是本將還是查出,這些人的背後,好像是就是苻洪向河朔氐族那裡走私的,不僅有生鐵,鹽巴,茶葉,布匹,還有各種草藥,甚至還有不少軍械兵器,有鐵質馬鐙,馬蹄鐵,高橋鞍,甚至還有趙軍製式的環首刀,各種弓弩等。”
“隻是,可惜啊,苻洪肯定想不到他費儘心思弄來的大批物資居然最後都便宜了我。”冉閔很是嘚瑟的說道。
“哈哈,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能怪著誰呢,這是老天爺讓將軍發財啊。”李文疆也是配合的笑了幾聲,說道:“奇怪,這苻洪乾嘛非要走雁門那裡出關呢,走關中直道不是更近嗎,他甚至還可以通過代郡,過風陵渡,渡黃河,乾嘛非要從雁門那裡走,他明知道自己和將軍過不去。”李文疆有些不解的說道,在他看來,苻洪絕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反而是一位極為聰明之人,對於忍字一道,深的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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