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九的話振聾發聵、威力巨大,震得向三的長槍不住顫動、嗡嗡作響。
總歸是將門出身,向三很快穩住長槍,回身麵向溪巴溫。
溪巴溫瞪著兩眼,嘴巴張得極大,能塞進燈泡的那種。有風吹過,掀起潘九的外袍,露出左臂,白底紅十字袖標分外刺眼、攝魂奪魄。
太殘暴了!
槍鋒閃過一道寒光,直奔溪巴溫的咽喉。
垂死之際,溪巴溫調集全身之力,吼出保命咒:“我說。”
寒光止。槍尖距離溪巴溫的咽喉隻差零點零一公分,豆大的汗珠從溪巴溫的鬢角滑落。
“我知道一條小路,沒人駐守,天黑前肯定能到。我帶路,能換條命不?帶上我,有好處,路上萬一碰到人,我還能幫你們遮掩遮掩。能換條命不?”
向三目光一緊,稍作遲疑,撤回大槍。
溪巴溫呼出一口濁氣。
潘九幽幽地說道:“你信他?彆把你賣了。”
溪巴溫怒從心頭起,暗罵:不當人子。
向三麵似生鐵:“賭一把。反正還有瞎藥,他按原路走。潘九,抓緊時間給他治治傷!”
潘九咂吧了一下嘴:“嘖!賭一把就賭一把。傷哪兒了?就胳膊上這倆地方?來倆人,按住他。這次就不灌麻藥了。”
溪巴溫被向三和韓叔按住,四隻大手猶如鐵鉗,不由得心生恐懼,卻又掙脫不得,抬頭祈求道:“要不,還是灌點兒吧!”
潘九:“想什麼美事兒呢?灌完你得昏睡六個時辰,還帶個屁的路。忍著點兒,很快的。”
潘九開始治傷。
同一時間,王大衛也想給人看病。但是,他來晚了。
今天早上,銜蝶軍發生一起嘔吐事件,導致一伍人被隔離在帳篷裡,不得外出。王大衛聞訊趕來,卻被阻攔在軍營之外。
根據他自己定的規矩,軍醫來了也隻能每次進去一個人。何塬比他早來一步,所以他隻能在外麵等著。
今天沒有作戰任務,閒人很多。聽說這邊出事兒了,都跑來跟王大衛扯淡。
確實很扯,一句有建設性的都沒有,中心意思隻有一條:這地方的老鼠真霸道啊!才一天就見效啦!
扯得王大衛心煩意亂。生化武器果真危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輪到我這兒,敵人怎樣還不知道呢!自己人先放倒了五個。
何塬一直沒出來。時間越久,這幫人扯得就越遠:不會連何老也中招了吧!好歹吱一聲啊!難道說,已經做不到了?這麼霸道嗎?
就在王大衛打算不顧規矩,硬闖進去的時候,何塬總算出來了。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如果不是那副眼鏡,還真沒人能認得出來。
見王大衛等在外麵,何塬快步走來,一躬倒地:“弟子見過先生。”
王大衛:“怎麼這麼久?”
何塬:“弟子魯鈍......”
閒人們齊刷刷後退一步。魯鈍,那就是沒治好唄!連何老都束手無策,還是躲遠一點兒,可彆被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