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著,誰都不說話。
阿裡骨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驅馬來到王厚近前,拱手道:“王都總管......”
“停。”王厚一抬手,製止了阿裡骨。這事兒肯定是阿裡骨鬨出來的,王厚對他相當不滿意。
緊接著,王厚揮手,向人群中隨意一指:“你,就你了。來,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被指的那人分開人群,快步走到王厚馬前,挺身而立,右手握拳捶打胸口,大聲道:“見過都總管。”
他行的是軍禮,對王厚的稱呼也還是剛剛失效的職位,這表明他對王厚依然尊重。
王厚聞聲,收斂了外露的霸氣,換上笑臉,溫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回道:“回稟都總管,我叫溫溪心。”
王厚:“哦!你是樂都人吧?”
溫溪心挺胸回答:“是。”
王厚:“怎麼不回樂都?報個平安,家裡人也好放心。”
溫溪心:“已經托人報了。”
王厚:“你倒是心大。不擔心家裡嗎?”
溫溪心:“倒是,有一點兒。不過,擔心也沒用不是,回去也進不了城。隻能待在城外,乾著急,更鬨心。”
你,真有道理。王厚很無奈,隻得繼續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溫溪心:“河州。”
王厚麵色漸緊:“去乾嗎?”
他終於還是直接問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全副武裝的三千五百樂都人去河州,到底想乾嗎?
有一個非常危險的猜想:河州是誌願軍的總樞紐,是所有戰力的源泉,同時也是新河湟的核心城市,代表大會的召開地。
而這座城至今還缺少東邊的城牆,始終沒修繕。
這都得怨王大衛,他做會長那麼長時間就根本沒提過這事兒。現在,整個東邊的城牆全都消失不見了,再不修,南、北兩邊的也得沒。
當然,猜想僅僅是猜想,並不能落實,因為還有另一種可能:他們是去給阿裡骨助威的。目的是為湟水地區爭取更多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還是王大衛的鍋。阿裡骨昨天先去見了他,這混蛋不會又跟人家胡說八道什麼了吧?
於是王厚朝王大衛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王大衛卻絲毫不以為意。
兩種可能性他也全都猜到了。不過他判斷第一種基本不可能。這些人的家眷可都在樂都呢!他們那麼沒人性的嘛?
即便果真如此,而且,他們也真的把河州鬨得天翻地覆,又圖啥呢?扶阿裡骨上位?還是接木征回來?
扯!自己當家作主不爽嗎?非得在頭上安個祖宗才舒服?這不是有病嗎?
至於第二種,倒是非常有可能。
但,這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可都是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的。組個團兒,散個步,遊個行,喊一喊自己的主張,有錯嗎?
當然,上限是在桑曲樓門前焚燒垃圾。
隻要不出格兒,我看,完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