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前走,峰回路轉,一塊巨石佇立在路中央。
石高至少五米,粗細則有三人合抱,渾身上下都是窟窿,玲瓏剔透、奇秀飄逸。上部有兩條石梁,隱約可見拱手之姿。
這是,迎客呢?可這巨靈神一般的個頭,壓迫感也太足啦!怎麼弄這麼個不倫不類的東西?
其實這都得怨王大衛。他不想修牆,而沒有牆,自然也就沒有門。但按照大宋的風俗,總得弄個標誌性的物件放在門口,讓路過的人意識到:過了這裡,就算是進了西王莊的地盤了。
一番商討後,張錦兒和董雲藍決定放一塊迎客石。原本隻有一人來高,可曹七卻不同意,要放就得放個大個兒的。
結果,就成了眼前的樣子。這是充分考量了西王莊百分之七十五的業主的共同意見後製定出的方案。
而此刻王大衛的腦海中正閃過了一個疑問:這麼大個兒的太湖石,得多少錢啊?
太湖石,顧名思義,產自太湖。要麼從湖底撈出來,要麼從周邊的深山中開采而來。反正都極其困難,每一塊都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且,還不支持定製。石頭是天然的,像什麼,得找相石之人品鑒。不是說你想要個迎客石就能恰好給你弄出一塊的。
即便弄到了,還得千裡迢迢從太湖運到西王莊,運費也相當恐怖。
再過幾十年,汴梁城裡將出現一位玩石頭的大行家。那位爺權勢熏天,十船十船地往家裡運太湖石,名曰:花石綱。最終,當地百姓被折騰得實在受不了,乾脆造反了。
嚴格來說,花石綱隻是方臘起義的必要條件,並不是充分條件。花石綱再加上不給錢,這才夠充分。
也可能趙佶給了,但這錢最終卻沒能流入到當地老百姓的口袋之中。鬼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那不是王大衛要考慮的,他隻想知道:灑家當初放手讓她們三個隨便折騰,是不是有點兒過於托大了?這才剛到門口,裡麵啥樣我還沒見著呢!我是不是已經成負翁啦?每個月得還多少?
猛然間,王大衛想到另一種可能。飛身下馬,跑到巨石前,仔細觀察,伸手觸摸,甚至還把腦袋伸進各處孔洞之中。
王厚見狀也下馬走了過來,不過他可沒像王大衛那麼乾,有失風雅,丟人。他隻是仰著頭,手叉腰,儘量向上望去。
忽然,洞窟之中傳出王大衛的笑聲,是一種極其暢快的笑。
王厚忙問:“怎麼了?你撿到錢啦?咋這麼開心?”
王大衛:“哈哈!我不告訴你。啊哈哈!我要告訴你,你豈不就知道這塊大石頭不是天生的啦?”
王厚一個箭步衝到石頭近前,然後,跟王大衛一樣,毫無風度地趴在上麵查看起來。可他看了好一陣,卻還是沒找到絲毫破綻。
於是王厚隻好舔著臉繼續追問,不過王大衛卻不肯再說了。
其實王大衛也沒看出來,他隻是趁王厚沒注意的空檔,“變”出了一塊吸鐵石,而後確認:大石頭裡麵有鋼筋。
這理由實在沒法說出口,因為他無法解釋,隨身攜帶吸鐵石是一種什麼生活習慣?
王厚又問了幾次,終於確認:王大衛是真心不打算說了。這廝有毛病。那就,過兩天再問吧!
兩人放過迎客石,繼續往裡走。沒上馬,改用步行。
莊子“裡麵”的景色更美,道路平整、寬闊,兩旁還是銀杏樹的樹苗,不過樹苗之後卻是數重垂柳,枝繁葉茂,隨風輕輕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