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綺剛邁出一步,腿上的符紙就“刺啦”一聲裂了半邊。她低頭瞅了眼,血已經滲到外層布料上,顏色倒是挺正,像極了拚多多九塊九包郵的朱砂。
“你那表情,跟看見自己雙十一訂單被退貨似的。”傅沉舟瞥她一眼,手卻不動聲色地往她胳膊下一搭,撐住了她半個身子。
“我那是心疼錢。”她哼了一聲,“那張符可是加了靈力穩定劑的升級款,現在廢了,回頭得找張辰溪報銷。”
“他上個月剛給你報了三十七張符、五瓶引靈粉、還有那個寫著‘驅邪專用’的暖寶寶。”傅沉舟語氣平靜,“他說再批你就該申領企業編製了。”
“那叫玄門應急物資標準化管理!”寧綺瞪他,“再說,誰讓他公司估值漲了三百個億?我這叫技術入股分紅。”
心鏡嗡了一下——
【她說“分紅”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跟看見自助火鍋似的。】
“再敢用火鍋比喻我的職業操守,我就把你眼鏡片換成磨砂的。”她冷不丁開口。
傅沉舟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你連我戴什麼牌子都不知道吧?”
“我不需要知道牌子。”她冷笑,“我知道你昨晚搜了‘如何讓心動對象注意到自己’,還收藏了《霸總追妻十式》電子書。”
空氣瞬間安靜。
傅沉舟喉結動了動:“……係統升級了?能看瀏覽記錄了?”
“不能。”她咧嘴,“但我看你轉筆頻率就知道你在說謊——轉三圈是撒謊,轉五圈是隱瞞,剛才你轉了七圈,說明你不僅看了,還點了讚。”
“那是林斯清的習慣。”
“你現在連小動作都開始模仿他了?”她挑眉,“要不下次見麵我直接喊你‘斯清哥’?”
話音未落,手機震了。王明發來消息:林教授在老書店等你們,說帶了點“童年回憶殺”。
寧綺翻了個白眼:“他又要拿傅思喬的事壓我。”
“不是。”傅沉舟盯著屏幕,“他說這次是你的東西。”
兩人趕到時,林斯清正坐在舊書店角落,手裡捧著本泛黃的作文本,神情嚴肅得像在讀遺囑。他麵前擺著一杯涼透的茶,杯底沉澱著幾片陳年菊花。
“來了。”他抬頭,金絲眼鏡反著光,“正好,你們一個負責打架,一個負責流血,彆站門口演苦情劇了。”
寧綺一屁股坐下:“有事快說,我這腿上的符還在漏氣。”
林斯清把作文本推過來:“這是你小學六年級的語文作業本,班主任臨終前交給我保管的。她說你寫的某些句子,‘將來會成真’。”
寧綺翻開第一頁,字跡歪歪扭扭,標題是《我的理想》。
她念出聲:“我的理想是當一名除魔衛道的玄門大師,順便治好我媽的頸椎病。”
傅沉舟:“……挺務實。”
繼續往下翻,一篇題為《我最敬佩的人》映入眼簾。
“我最敬佩的人是我家隔壁的傅哥哥。他長得帥,成績好,還會幫老奶奶提菜籃子。有一次我摔破膝蓋,他把我背去醫院,路上一直說我‘彆哭,你是小英雄’。我要是以後結婚,一定要嫁給傅哥哥那樣的英雄。”
屋內靜了一秒。
然後傅沉舟笑了。
不是那種克製的、禮貌性的微笑,而是肩膀抖動、眼角微眯的真笑。
“所以小時候你就對我……”他頓了頓,故意拖長音,“暗戀?”
“放屁!”寧綺“啪”地合上本子,“那是小學生寫範文!你知道老師打高分的標準嗎?必須有正能量人物+情感升華!我寫我爸都得誇他‘勤勞樸實像雷鋒’!”
“可你沒寫你爸。”林斯清慢悠悠轉了三圈筆,“你寫了整整五篇關於傅沉舟的作文。包括《一次難忘的經曆》,講他幫你修自行車;《春遊日記》,寫他給你擋雨;還有《長大後我想成為誰》,你說想成為‘能配得上傅哥哥的女孩’。”
寧綺猛地起身:“這本子有問題!肯定是你們串通好了偽造的!”
“紙張碳測定是二十年前的。”林斯清推眼鏡,“墨水成分也符合當年學校統一采購的品牌。而且……”他翻開最後一頁,“你看這個批注。”
紅色鋼筆字寫著:“感情真摯,但建議不要公開表白,容易被當成早戀典型。”
署名:李老師。
寧綺僵住。
“李老師去年走的。”林斯清聲音低了些,“她說你當時天天問她‘喜歡一個人能不能說出來’,她怕你惹麻煩,才讓你改成‘敬佩’。”
心鏡瘋狂震動——
【她說“表白”兩個字的時候耳朵紅了,我現在心跳比開董事會還快。】
“閉嘴!”寧綺突然吼了一聲。
林斯清和傅沉舟同時看向她。
“不是衝你們。”她咬牙,“是心裡有個家夥太吵。”
傅沉舟嘴角微揚:“哦?那你聽見他在想什麼?”
“他說……”她頓了頓,眼神斜瞟,“‘原來她七歲就開始惦記我了’。”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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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說‘這波屬於雙向奔赴的伏筆’。”她翻白眼,“還給自己加了,好像是《戀愛循環》。”
林斯清默默把作文本收進風衣口袋:“你們慢慢聊,我去外麵等。”
門關上後,傅沉舟忽然問:“所以……我真的背你去過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