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升起的轟鳴還在耳畔震蕩,寧綺指尖殘留著方才合體時的灼熱感。她剛想抬手揉一下發脹的太陽穴,地麵忽然一震,一道暗紋從門底蔓延而出,在塵土間勾勒出古老的鼎形陣法。
“這又是什麼新皮膚?”她嘀咕著後退半步,卻被傅沉舟一把拉住手腕。
“彆動。”他聲音低得幾乎貼著耳膜,“你看那鼎。”
原本空蕩的青銅鼎腹內,竟浮現出水波般的光影,像是有人往裡麵倒了一壇陳年老酒,晃得人眼暈。緊接著,兩個小豆丁的身影緩緩浮現——一個紮著歪辮子的小女孩正踮腳往另一個穿背帶褲的小男孩手裡塞什麼東西,嘴裡念念有詞。
寧綺瞳孔一縮:“等等……這是我七歲那年?”
傅沉舟沒說話,喉結上下滑了滑。
畫麵繼續推進。小女孩掏出一塊玉佩,啪地掰成兩半,把其中一半塞進男孩掌心,另一隻手還順手在他臉上抹了把灰:“說好了啊!誰反悔誰是小狗!長大要是忘了我,我就用桃木劍追殺你三生三世!”
小男孩被糊了一臉泥,卻笑得見牙不見眼,舉起半塊玉佩對著天發誓:“我傅沉舟這輩子隻娶寧綺一個!要是變心——就讓我天天開會遲到!”
寧綺當場爆笑:“哈?這就完了?你當年的人生最大恐懼是開會遲到?”
傅沉舟麵不改色:“現在也是。”
話音未落,心鏡突然嗡鳴一聲,一段帶著哭腔的心聲直衝腦海:
【她小時候就這麼凶】
【可為什麼我覺得好可愛】
【原來我早就簽了賣身契】
【終於找到你了,我的未婚妻】
寧綺腳步一頓,猛地扭頭看他:“你心裡在刷什麼彈幕?”
“沒有。”傅沉舟推眼鏡,動作標準得像ai生成,“我隻是在思考這個儀式的法律效力。”
“少來!”她戳他胸口,“你剛剛‘未婚妻’三個字都快在腦子裡放煙花了!”
“那是係統故障。”他嘴硬到底,“張辰溪上次更新心鏡插件的時候,好像加了個‘情感濾鏡’。”
“哦?”寧綺冷笑,“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心跳快得像在跳女團舞?”
兩人正互懟著,林斯清氣喘籲籲地從樓梯口冒頭,懷裡抱著一本泛黃的日記本,風衣下擺沾滿草屑。“找到了!思喬留下的原始記錄!她說她是你們婚約的見證人!”
“啥?”寧綺瞪眼,“她才七歲,見證個錘子?”
“不是普通見證。”林斯清翻開一頁,上麵畫著兩個小孩手牽手站在靈脈邊,頭頂飄著一行稚嫩的字:【雙生靈脈宿主,命定共生,血契為證,違者魂散。】
底下還有一行補注:【他們說這是禁忌,但我覺得很浪漫。希望哥哥醒來還能記得她。】
傅沉舟盯著那句“哥哥醒來”,手指微微發抖。
林斯清歎了口氣:“思喬一直覺得,你們的緣分不是偶然。她說靈脈會選擇自己的主人,而它選中了你們倆一起。”
寧綺低頭看著自己掌心,仿佛還能感受到當年那塊玉佩的溫度。她忽然想起什麼:“等等……那時候我不是發燒在家嗎?怎麼會有空跑去傅家院子立誓?”
林斯清翻到另一頁,指著一張塗鴉:“你看這個。”
畫麵上,一個小女孩躺在病床上,身體飄出一道光,飛向遠處的院子。旁邊寫著:【她的靈魂出去約會啦~】
寧綺嘴角抽搐:“所以我是魂穿式訂婚?”
“準確說是‘靈體遠程簽約’。”林斯清認真道,“根據玄門古籍記載,真正的情契可以在意識未清醒時締結,因為靈魂比肉體更誠實。”
傅沉舟忽然開口:“那天我高燒,夢見有個女孩跑進來,把一團暖洋洋的東西塞進我胸口。醒來後枕頭底下就多了半塊玉佩。”
寧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