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雄的紙條還在主持台中央晃蕩,銀針釘得筆直,像一根從天而降的判決書。
寧綺盯著那行字——“下一局,讓你親手殺他”——嘴角忽然一勾。
“哎喲,這年頭反派都開始搞職場pua了?”
她嘀咕。
“還‘親手殺’,誰給你的劇本這麼中二?”
傅沉舟沒接話,目光鎖在玻璃幕牆的破口上。
風從洞裡灌進來,吹得紙條啪啪作響。
他慢慢抬手,把寧綺往自己身後又拉了半步。
“剛才那針,”
他聲音低。
“不是衝你來的。”
寧綺挑眉。
“哦?那是想給我倆拍個合照留念?”
“是測反應。”
傅沉舟眯眼。
“速度、角度、力道,全在試探我們之間的距離和站位習慣。下一發,就不會是警告了。”
話音剛落,寧綺腦中心鏡嗡地一震。
【心想:她靠他太近了……再偏三公分,就能打穿他的太陽穴……】
心鏡隻播了一半,後半截被一股雜音攪碎。
寧綺猛地抬頭,四下掃視——會場已清空,記者全被保安帶離,隻剩幾台攝像機還架著,鏡頭蒙塵。
“有人在用傀儡術乾擾心鏡信號。”
她迅速從包裡抽出一張符紙,指尖靈力一引,符麵燃起幽藍火苗。
“而且就在附近。”
火光映出地麵一道極細的銀線,順著牆角延伸,直通消防通道。
傅沉舟立刻拽她蹲下。
幾乎同時,第二支銀針擦著頭頂飛過,釘進背後的宣傳板,針尾劇烈震顫,像是在傳遞某種頻率。
寧綺眯眼一看,針身上刻著微型符文,正隨著震動發出肉眼難辨的波紋。
“這不是暗器,”
她冷笑。
“是‘聲波共振針’,古籍裡提過,七十二機關之一。隻要再射三針形成三角陣,就能引爆我們體內的靈脈共振點——挺懂行啊。”
傅沉舟摸出西裝內袋的銅錢,在掌心一滾。
“趙天雄說他在樓下等你,可他根本沒來。”
“所以他是餌。”
寧綺把燒儘的符灰抹在耳廓。
“有人借他的名義引我們現身,順便測試這套連環殺招的實戰效果。”
她忽然湊近傅沉舟耳邊,壓低嗓音。
“現在問題來了——對方知道你能黑進監控係統,也知道我會用隔音咒,更清楚咱倆站位習慣……”
傅沉舟眼神一沉。
“內部泄密。”
“不止。”
寧綺咧嘴一笑。
“人家連我包裡有幾張符都算準了,剛剛那第一張,燒的是‘清心符’吧?可我要是真燒‘破妄符’,現在早就揪出藏在通風管裡的那位了。”
傅沉舟側頭看她。
“所以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
她聳肩。
“總不能讓觀眾看我當場拆機關吧?多累。不如演一出‘險象環生’,釣個大的出來。”
她話音未落,第三支銀針破空而來,這次目標明確——直取傅沉舟咽喉。
寧綺早有準備,玉簪一橫,金線疾射而出,在空中織成一張微不可察的網。
銀針撞上網麵,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竟懸停半空,針尖距離傅沉舟喉結不到兩指寬。
“哎呀,”
她笑嘻嘻地伸手捏住針尾。
“還帶追蹤功能?挺高科技哈。”
針身突然發燙,表麵符文逆轉,竟要自毀。
寧綺反應更快,符紙一貼,封印瞬間成型。
銀針熄火,像條死掉的蛇,軟塌塌垂下。
“嘖,差點炸了。”
她抖了抖眉毛。
“看來對方發現我沒按劇本走,急了。”
傅沉舟盯著她手中那根針。
“能追源嗎?”
“小意思。”
寧綺從包裡掏出保溫杯殘骸,倒出一小撮靈砂,撒在針身上。
砂粒自動排列,指向東南方向。
“城東老工業區,”
她眯眼。
“廢棄鐘表廠。這地方有意思,當年造過全國第一台子母報時鐘,後來因為鬨鬼停工——其實是地下有微型靈脈震頻,乾擾機械運轉。”
傅沉舟扯鬆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