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人家認的是賈璉這個國公府的未來繼承人,還有剛剛封爵的賈瑄。
至於賈寶玉、一個已故國公爺的次子、生的次子而已,父親是個非科班出身的恩蔭五品小官兒,在貴人多牛毛的神京城、太液池的王八都比他多。
說句不中聽的、要不是老太太活得久、導致兄弟不能分家,賈寶玉早就跟著他老子賈政滾出國公府去了。
其身份和榮國府後街上那些靠著兩府接濟過日子的賈家旁支族人其實是一樣的。
兩名女官給賈母和黛玉見禮完畢之後,竟然對著堂上陪侍的邢夫人微微一禮:“見過夫人!”
喜的邢夫人連忙還了一禮,哪料到為首那名姓陳的女官卻避過不受,反而謙遜的道:“不敢當夫人禮,夫人是一品誥命,理應受這一禮!”
這下卻又戳到了王夫人的肺管子了。因為她現在不過是一個五品誥命而已,平日裡沒人提起、以至於她都習慣了看不上這個小戶人家出身的大嫂子,又因賈母不喜邢夫人,底下的丫鬟婆子哪個還把她放在心上。
誰知道今天,這個該死的女官隻用了一個萬福,就把她的遮羞布狠狠的扯了下來。
這時候堂上的人才想起來,原來在邢夫人麵前、她王夫人的位份差了好幾個等級呢。
果然,兩名女官見過邢夫人之後便直接略過了王夫人,又誇了迎探惜三春幾句。
本來麼兩位女官的身份就比王夫人高,要見禮也是王夫人先拜見的,人家宮裡來的女官可是很講禮節的、她要是見禮了人家肯定給她回半個。
此舉,把王夫人氣的想吐血,若非顧忌體麵,她早就甩衣袖走人了。
見王夫人吃癟,邢夫人更是喜出望外,一時間、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起來,竟是真有了幾分一品誥命夫人的氣派,看林黛玉的眼神也是越看越順眼。
站在門口偷偷看戲的賈瑄都樂翻了。
真不愧是宮裡來的,小小宅鬥輕鬆拿捏。
“兩位姑姑來府上是長住還是…”賈母憋了半天總算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要是短暫的駐留,那還有得轉圜,要是長期駐留府上、那就麻煩了,這倆女官精的跟什麼似的,以後想拿捏黛玉就難了。
女官陳媛笑著回道:“自然是要長駐的,皇後娘娘說了、林大人舍己奉公,讓我二人務必照顧好林姑娘。”
賈母自然是沒能耐把人趕走的,隻能陪笑道:“那就勞煩兩位姑姑了,兩位若有需要,可隨時跟老身說。”
“多謝老太君~”
一番寒暄之後,兩位女官就站到了林黛玉身後,跟那哼哈二將似的。
賈瑄心中有事兒、也沒那個心情去跟賈母表演什麼祖慈孫孝,見黛玉無事之後轉身便走,給她來個過門而不入。
“三爺,您不進去嗎?”賈瑄剛轉身,就見身量高挑欣長的鴛鴦站在了自己麵前,一張俏臉上隱約帶著一絲期盼。
賈瑄笑道:“啊,是鴛鴦啊,三爺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你有時間去我那兒找平兒玩啊。”
“嗯,謝謝三爺。”鴛鴦輕嗯了一聲,讓開了路。
待賈瑄離開之後,琥珀等賈母幾大丫鬟立即湊了上來:“剛才不是咱們榮府的小爵爺嗎,鴛鴦姐姐、你家爵爺剛偷偷跟你說什麼呢?是要你胭脂吃嗎?”
“遭瘟的丫頭,我撕了你這張好嘴。”鴛鴦大羞,合身就向琥珀撲了過去。
“咯咯,爵爺夫人欺負人了…”
因昨日賈瑄當堂討要鴛鴦、自引來了這群丫頭的羨慕,也常以此來打趣鴛鴦。
以前,賈府一幫男人爛的爛、廢的廢,一眾丫頭婆子隻把眼睛盯著賈寶玉,自賈瑄橫空出世之後、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賈瑄身上了。
小爵爺的風采,可不是一個隻會廝混內帷的二房次子能比的。
大秦立國百年,十歲以前得到封爵的屈指可數,賈瑄便是那其中之一。
在這群大丫鬟的江湖中、賈瑄就是榮國府最璀璨的星,有機會誰不想爬他。
賈瑄帶著綠衣桃夭回到芷清苑的時候,平兒已經吩咐廚房準備好飯菜了,廚房那邊由林之孝家的幫忙,在豐越樓請了一個擅長淮揚菜的大廚,月薪八兩銀子。
剛一來就給賈瑄做了兩個拿手的淮揚菜、一個文思豆腐和一個鬆鼠桂魚,賈瑄嘗了一下、果然和賈府的菜式完全不一樣,另有一番風味。
晴雯今早練狠了,綠衣去叫她吃飯都叫不醒。
吃過飯,賈瑄便去了賈赦院,剛進的院子、就聽得賈珍吼道:“赦叔,你的手伸的是不是太長了些,蓉兒娶誰不娶誰那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說了算的!”
賈赦:“珍哥兒,這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了?那個女人什麼身份你不清楚嗎!”
“什麼叫一條道走到黑?許你家封爵升官,就不許我飛黃騰達?”賈珍怒道:“再則之前你走的時候就不叫黑,我走就是黑了?什麼道理!”
賈赦大驚:“你這麼做,敬大哥知道嗎?”
賈珍淡淡的道:“父親他遊曆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回來,東府的事我做主。”
“罷了,你們東府的事兒你自己決定吧,往後也彆跟我說了。”賈赦無奈的擺了擺手,隨後閉上了眼睛。
賈珍也是微微歎息了聲,看來東西兩府從此要分道揚鑣了。
賈珍剛出門就見到賈瑄,衝他微微點頭後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完全沒有了昨天的熱絡。
“老爺,蓉哥兒要娶的身份很特殊嗎?”跟賈赦,賈瑄不喜歡彎彎繞。
賈赦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賈瑄,免得他不知底細闖下大禍:“這女人是皇室遺孤,他父親是前太子,死後封義忠親王!”
“那也不對啊。”賈瑄疑惑道:“那義忠親王的兒子都還活著呢,還被上皇冊封了郡王,太上皇孫子都能容,就容不下一個孫女?”
其實前太子的造反這事本身就很謎,太上皇要是真恨這個兒子,就不會在其死後給他追封親王了,更加不可能讓他的兒子做什麼郡王,叛逆之後、削籍為民圈禁起來都是輕的。
賈赦看了看外麵,才壓低聲音解釋道:“因為這個女人是前太子和太上皇的寵妃所生,前太子兵敗、悄悄將人交給了你敬大伯,你敬大伯將人送到了養生堂,隨後又由工部營繕司的秦業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