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早就上報了,結果人在醫院昏迷大半天,你們工會沒一個人管的。小姑娘被後媽、繼姐和弟弟堵在醫院病房裡打,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怎麼會跑來公安局報案。你們不反思自己,反而把所有錯誤怪在一個小姑娘身上,這還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有姚月芳頂在前麵,周雲舒隻用在後麵躺平等贏就行了。
不過她也沒閒著,全程用欣賞、崇拜且激動的目光看著她,給足了情緒價值。
張振國還試圖垂死掙紮,“姚主任,那照你這麼說,我們就不管了,讓她報案了?”
“呸,好你個張振國,到現在還想推卸責任。”姚月芳直接呸了他一口,“小姑娘都說了,是沒辦法才選擇報案的。既然這樣,你就找領導把問題解決了呀。沒問題了,她自然就不會報案了。一天天的,不想著解決問題,光想著解決產生問題的人,也難怪這幾年你們工會在廠裡的名聲越來越差。”
“說事情就說事情,怎麼還搞起遷怒來了,你們女人說話真是……”
張振國說不過她,還想抱怨兩句給自己挽尊,卻被姚月芳殺人的眼神震懾的不敢再往下說了。
在姚月芳的強勢介入下,張振國終於打算正經解決問題了。
“我會這麼著急,也是因為眼下海城優秀工廠評比在即。這事確實是關乎集體利益,所以才想著讓你退一步,撤銷報案。更何況,你被你繼母打傷、磕破腦袋這事畢竟沒有被人親眼看到,她在過來公安局的路上也一直極力否認。這麼一來就很難給她定罪,能確認的最多也就虐待和強迫你替代繼姐下鄉這事。這樣的話,就算定罪,也不會判多久,你不如爭取一些彆的賠償。”
周雲舒當然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才沒在一開始就選擇報案。
“我的意思當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工廠內部解決。當然,相應的,你如果有什麼要求的話,也可以跟我說,合理的要求我會上報廠領導,儘量幫你解決問題。”
姚月芳一直在給她主持公道,這個時候,周雲舒自然也不能撇下她,自己做主,於是便把詢問的目光看向她。
姚月芳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道:“放心,有什麼要求你大膽提,阿姨給你做主!”
周雲舒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語氣堅定的道:“我有三個要求。第一,我後媽讓我替代繼姐下鄉,我希望能各歸原位,下鄉名單上劃掉我的名字,換成我繼姐的。第二,我後媽的工作是頂替我媽的,但她一直虐待我,並沒有儘到心撫養的義務,所以我想要回這個工作名額,保留至我成年並能自行工作為止。第三,我希望工廠能夠協助我從家中獨立出來,分居生活,並讓我父親每月支付我三十元的生活費,直到我成年。”
原主的這羸弱的身子,實在是無法支撐她像其他穿越女一樣選擇下鄉,以逃避熟悉的環境。
她隻能在確保自身生存的前提下,儘可能地脫離熟悉的環境,並為自己爭取最適宜的條件。
現在是1974年,原主兩年後高中畢業,如果沒工作也是要下鄉的,她需要一份工作緩衝一年,才能在77年參加高考。
她穿越而來,跟原主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她鬨了這麼一通,等於跟後媽張文華撕破了臉皮,自然不能再跟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自己搬出來,不用麵對家庭嘈雜,安安靜靜的上學上班,平安渡過這三年,自然是另一番天地。
周雲舒的要求既實際又合理,張振國也挑不出什麼問題,遂點頭道:“行,我幫你向廠裡提。”
雖然張振國同意幫忙向廠裡提條件,但在沒有徹底解決問題之前,姚月芳並沒同意先撤銷報案,因此張文華母女隻能暫時被公安局收押。
天色已晚,姚月芳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就把她送回職工醫院。
她還想留下陪護,但被周雲舒拒絕了。
“姚阿姨,為了我的事情您都忙一天了,實在是太辛苦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你就安心回去休息吧。”
見她一臉堅持,且也確實沒有陪護的必要,姚月芳就同意了。
“那你晚上一個人小心,如果有哪裡不舒服的話,可以按鈴叫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