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擠出一抹諂媚的笑:“那可太謝謝前輩了!有您帶路,我就放心了!宗門內守衛森嚴,我正愁著怎麼出去呢。”
“哈哈哈,跟著我,整個天劍宗誰人能攔你。”趙長風拍著胸脯大笑,轉身便往偏門走。
路過那棵老槐樹時,突然朝樹後吹了聲口哨,一個穿著灰衣的守門弟子探出頭,看到趙長風,連忙打開半扇側門,低聲道:“趙長老,您這時候出去……”
“少廢話,我帶個小兄弟下山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趙長風晃了晃手中的劍,那弟子見狀不敢多問,隻飛快地掃了林羽一眼,便縮了回去。
穿過側門的瞬間,林羽的神識下意識往住處查探,果然察覺到兩道若有若無的真氣波動,正從凝劍峰方向往這邊掃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淩虛子派來抓的自己人!
他連忙收斂氣息,裝作好奇地扯了扯趙長風的袖子:“前輩,咱們快些走,我聽說山下的醉仙樓半夜還賣醬肘子,去晚了可就沒了!”
趙長風被他說得饞蟲也勾了起來,腳下加快速度,笑道:“你這小子,倒會找地方!不過醉仙樓的醬肘子確實地道,我上次去還打包了兩隻回來,簡直不要太美味。”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完全沒注意到林羽始終緊繃的後背,以及時不時往身後瞟的眼神。
兩人從天劍宗下來,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山腳下的青石鎮。
鎮口的燈籠還亮著,幾家鋪子半開著門,不遠處醉仙樓的幌子在風裡晃悠,隱約能聽到裡麵的劃拳聲。
“走,今晚我請客!”趙長風拉著林羽就要往裡衝,林羽卻突然捂住肚子,苦著臉道:“前輩,我、我剛才走急了,肚子疼得厲害,得先去趟茅房!”
“你這小子,事真多!”趙長風不耐煩地揮揮手,“快去快回,我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等你,先點上肘子,在燙壺好酒!”
“多謝前輩,我去去就回。”林羽連忙應著,轉身鑽進了樓後的小巷。
剛拐過拐角,他臉上的苦相瞬間消失,換了一張麵孔,腳步化作一道殘影,朝著鎮外遠離天劍宗的方向掠去。
臨走前,他從懷裡摸出天劍宗弟子的身份玉牌,放在巷口茅房前的石墩上,給趙長風留下一個被害的假象。
趙長風在醉仙樓二樓等了近一炷香,桌上的醬肘子都涼透了,仍不見林羽回來。
他拍著桌子罵了句“臭小子耍我”,起身往樓後茅房走,剛到巷口就瞥見石墩上那枚泛著淡青光的玉牌,正是天劍宗弟子的身份憑證。
“不對勁!”趙長風臉色驟變,伸手拿起玉牌,感受著四周的情況,並沒有發現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他猛地想起林羽方才緊繃的後背、頻頻回望的眼神,還有那番下山尋樂的說辭,一股怒意瞬間爬上大腦,對著遠離天劍宗的方向怒吼道:“媽的,這小子根本不是肚子疼,是跑了!這會臉都丟光了,我怎麼就相信了一個剛從外界被帶進來小子的鬼話呢?”
與此同時,天劍宗凝劍峰宗主書房外,玄塵依然被那道無形的真氣束縛著,淩虛子負手站在窗前,正在思考著什麼。
忽聞院外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弟子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聲音帶著喘:“宗主!不好了!林默失蹤了!”
“什麼?”淩虛子猛地回頭,周身的真氣驟然暴漲,書房內的筆墨紙硯應聲震顫,玄塵被束縛的身體更是猛地一沉,胸口像壓了塊千斤巨石。
“失蹤?”淩虛子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冷意,“守衛是擺設嗎?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憑空失蹤!”
那名報信的弟子嚇得膝蓋一軟,“噗通”跪倒在地,頭埋得極低:“回、回宗主,我們查了宗門的所有出口,最後在偏門的老槐樹下,查到了是趙長風長老帶著林默出了門。”
“趙長風?”淩虛子的眉頭擰成了個川字,周身的氣壓稍稍回落,卻多了幾分複雜。他負手在書房內踱步,“他為何要帶林默下山?”
玄塵艱難地開口:“宗主,趙長老向來隨性,或許……隻是覺得林默有趣,帶他去山下散心?”
“散心?”淩虛子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我剛控製了玄塵,派你們去抓林默那小子,趙長風就恰好帶他下山,哪有這麼巧的事!”他猛地停住腳步,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去偏門,把那個守門的弟子帶過來!”
片刻後,偏門的灰衣弟子被押進了書房。他早已嚇得魂不附體,不等淩虛子發問,就顫抖著將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宗主,是趙長老……他說帶小兄弟下山買東西、找樂子,還晃了晃手中的劍,弟子不敢多問,就開了側門……”
淩虛子聽完,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怒火已被一層無奈取代。
他揮了揮手,讓弟子把灰衣人帶下去,隨後對著玄塵歎了口氣:“趙長風啊趙長風,你就不能為宗門做點好事嗎?如今他雖隻是個閒職長老,卻也不是我能輕易動的。”
天劍宗看似鐵板一塊,實則內部派係林立。趙長風雖不參與宗門事務,卻憑一身出神入化的劍術穩壓全宗,對於其他派係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加之同出一脈的血緣,淩虛子縱有雷霆手段,也隻能化作一聲長歎。
“罷了!林默的逃跑,反倒讓我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他身上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為何如此懼怕我的查問?”他抬頭凝視著玄塵,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玄塵,儘管我對你在外界的經曆一無所知,但我希望你能如實交代,否則,等待你的將會是生不如死。”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將玄塵押下去,嚴加看管!另外,給我傳令下去,封鎖天劍宗方圓五百裡的要道,務必追查林默的下落,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小子給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