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處小世界中的林羽,此刻仍在全神貫注地梳理厲天行的記憶碎片。
隨著神念不斷深入老怪物厲天行那片繁雜的記憶星海,關於昆侖墟的脈絡漸漸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
這與此前玄塵所言大差不差,昆侖墟內的勢力格局以三大宗門為核心,分彆是萬劍宗、青雲宗與奪天宗,其餘零散勢力都需要依附於這三大宗門之下,或是在夾縫中艱難求生。
更令林羽心頭一震的是,他竟從記憶裡窺得昆侖墟頂尖戰力的隱秘:厲天行本人便是奪天宗的太上長老,而玄機老頭與雲深老道,則分彆執掌天劍宗與青雲宗的太上之位。
此三人,正是整個昆侖墟僅有的三位煉虛合道期大能,堪稱昆侖墟的戰力天花板。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千年前一場未知的變故中,厲天行的肉身遭受重創,修為自此大打折扣。
失去頂尖戰力支撐的奪天宗,在後續的幾百年間不斷被天劍宗與青雲宗擠壓生存空間,宗門勢力日漸衰微,如今已隱隱有被兩大宗門徹底壓製的趨勢,昔日三足鼎立的平衡早已名存實亡。
記憶梳理到此處,林羽捕捉到一段更為隱秘的信息,昆侖墟內竟還存在一個淩駕於三大宗門之上的特殊機構,名為“守界人”。
這股勢力手握昆侖墟的最高掌控權,即便是三大宗門的宗主,麵對守界人也需恭敬退讓。
不過守界人向來遵循“不乾涉尋常事務”的準則,平日裡對宗門間的資源爭奪、地位摩擦從不過問,隻有有當事件危及昆侖墟的安危,或是有人試圖強行出入外界的通道時,守界人才會現身乾預,以絕對的實力平息風波。
看到此處,林羽手肘撐著膝蓋,手掌輕輕托著腮幫子,低聲嘀咕:“果然如此,無論在何處都逃不開規則的束縛。即便到了昆侖墟這種信奉拳頭即真理的地方,終究還是要被無形的規矩框住。”
然而,當他繼續探入老怪物記憶深處時,神念觸碰到一段如同蒙塵古鏡般模糊的畫麵。
畫麵裡,厲天行渾身是血,狼狽地跪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中,連衣袍都被血漬浸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幾分淒慘。
而在他前方,一道身披銀色戰甲的身影正緩緩浮現,甲片上流轉著冷冽的光澤,周身散發出的威壓如同實質般沉甸甸壓下,哪怕隻是記憶中的虛影,都讓林羽的神念忍不住微微顫抖!
斷斷續續的對話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傳來,銀色戰甲身影的聲音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嚴:“記住,你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取得萬妖母珠。至於凡界的氣息,若敢擅自觸碰分毫,格殺勿論!”
林羽死死盯著那道銀色戰甲的身影,想要看清對方的麵目,可無論神念如何凝聚,對方的臉龐始終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中,模糊不清。
就在他準備強行催動神念突破那層阻礙時,一股尖銳的刺痛突然從神念深處炸開,眼前的畫麵瞬間扭曲,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直衝腦海!
“啊!”林羽猛地回過神,神念迅速收回,冷汗順著鬢角滑落。他喘著粗氣,眼中滿是驚疑:“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難道在他人的記憶裡,還能主動發起攻擊不成?”
心有餘悸之下,他再也不敢停留,連忙徹底收回神念,連那銀色戰甲身影的身份也不敢再繼續窺探。剛才那股攻擊的力量太過詭異,若是再貪心,恐怕神念都要受損。
接下來的日子,林羽隻忙一件事,那就是煉製丹藥。因為即將開啟的昆侖墟之行危機重重,剛好外界可能有大能在等待他出去,所以他乾脆提前做好萬全準備,用充足的丹藥為自己兜底,方能做到有備無患。
在小世界裡足足待了一年,林羽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寂寞。他站起身,雙臂用力向上伸展,骨骼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輕響,舒展著久坐的身體,口中喃喃自語:“小世界裡過去一年,外界的時間應該也過去將近兩天了。這麼久了,那位大能,總該已經離開了吧?”
念頭剛落,他周身光芒微閃,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下一秒便已回到萬妖秘境廢墟的外圍。
望著眼前的景象,林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原本鬱鬱蔥蔥的山穀早已被摧毀得麵目全非,地麵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裂痕,碎石與焦黑的斷木散落四處,空氣中還殘留著爆炸後刺鼻的硝煙味。
他下意識地感應了一下體內的空間玉佩,暗自慶幸:“沒想到那爆炸的威力竟然如此強悍,若不是玉佩空間及時護住我,剛才恐怕就算不死,也要落個重傷的下場。”
然而,就在他暗自慶幸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如同山嶽般厚重的氣息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來,如同無形的牢籠般將他全身籠罩。
那氣息冰冷而威嚴,帶著煉虛合道大能獨有的壓迫感,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不好!”林羽心中驟然一驚,身體幾乎是本能地想要再次進入體內小世界,可就在念頭升起的瞬間,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死死壓製住了他的修為,徹底將他鎖定,甚至生不出來任何的念頭。
這種感覺,就像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在麵對大象時,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隻能任由對方掌控。
此刻,他的心中懊惱無比,暗自歎息:“還是太大意了!那位大能根本沒有離開,而是一直蟄伏在附近,等著我主動出來!”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而帶著戲謔的聲音從前方的陰影中傳來,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打破了周圍的死寂:“好小子,你可真沉得住氣,老夫在這兒,可是等你好久了。”
話音剛落,玄機老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林羽的麵前。他雙手負在身後,看似隨意地站在那裡,卻仿佛一座山嶽般壓得林羽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