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聽說風華師叔祖下山撿回來一個弟子,你是不知道當時其他弟子有多震驚,師叔祖可從來沒收過徒弟的。”
“我也好奇,我就讓爹帶我去看,那會的小師叔超級可憐,瘦不拉幾的,一隻手還斷了,他八歲,瘦得像個小黑猴子,比我還要瘦,彆提多慘了。”
全棲遲回憶起來,眼神裡都是憐惜之色。
聞梨撐著下巴微笑看著她,說:“棲遲,你要是去當說書先生,肯定沒生意。”
全棲遲不解,“為什麼?”
聞梨:“現在是讓你說裴行之那會到底有多慘嗎?”
全棲遲呆萌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了,“啊對,我偏移重點了。”
“風華師叔祖將小師叔交給我爹照看就去藥靈峰了,我爹就帶小師叔來膳堂吃飯,好巧不巧,那天桌上就剛好有糖醋排骨這道菜,小師叔吃了一口就跑到外麵吐了,那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我爹還以為是他不適應,就給他換成了清淡的藥粥,結果你猜怎麼著,他還是吃不了。”
“我當時就在,我看他吐得不行,就弄了杯甜水給他,他才止住了嘔吐。”
“好像也不是甜水,”頓了頓,她不確定道,“我記得我當時好像沒分清鹽和糖,太久了,我也有點記不太清了。”
全棲遲說完,看向對麵的聞梨,微微怔住。
“聞梨,你怎麼了,該回神了。”她伸手揮了揮。
聞梨“啊”了一聲,恍然道:“我在聽你說話呢。”
全棲遲:“我說完了啊,哦對,之後師叔祖也帶小師叔來過兩次膳堂,再後來聽說師叔祖去找藥師叔煉了些辟穀丹,就沒再來過了。”
“哦,哦。”聞梨微微點頭。
全棲遲看著她,問:“你在想事情嗎?”
“沒,我覺得今天的菜好像味道有點重了。”
全棲遲:“還好吧。”
聞梨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想起了那時在山洞裡的烤魚,裴行之最開始拒絕,後來是在她的勸說下才吃了一口,然後就出去吐了。
那時她單純以為是不好吃,但到後來的莫家,再到青雲宗。
還有那天,他問她水餃是什麼味道,她當時沒有察覺到什麼。
但現在將這些聯想起來,聞梨心中漸漸有了猜測。
或許,裴行之不是因為辟穀而不食,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能吃這些食物,一吃就會吐。
對食物過敏?還是說沒有味覺,亦或是其它什麼?
可那也不對啊,他要是真的什麼都不能吃,那他來到青雲宗之前怎麼活下來的?
聞梨皺眉思考,抬眸看向裴行之的背影,目光漸漸變得凝重。
吃完飯,全棲遲問:“誒,怎麼感覺很久都沒有看到葉舞了?”
“她在外門。”聞梨回道,又說,“不過確實有段時間沒見到她了,我們去看看吧。”
“行啊。”
聞梨看向裴行之,“你要一起去嗎?”
裴行之望著她沒說話,神色似乎有些猶豫。
聞梨笑著對他說:“一起嘛,你一個人回落雪之巔多無聊啊。”
良久,裴行之點頭,“好。”
全棲遲在一旁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看了看裴行之,又看了看聞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