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殿中,謝無憂拉著葉舞的袖子,“葉姐姐,你在騙我對不對?”
她明明是來參加聞梨姐姐的婚禮的,怎麼……怎麼就變成葬禮呢?
葉舞呆坐在一旁,眨眼便是一串淚,“我也想有人來騙騙我。”
明明那麼鮮活明媚的人,怎麼一眨眼,就沒了。
謝無憂搖著頭,不住後退,“我不信,我不信!”
她跌跌撞撞跑去落雪之巔,莫輕離趕忙跟上去,“無憂。”
他帶著謝無憂來到落雪之巔,小姑娘直直奔向那紅綢飄蕩的小樓,但是她進不去。
“裴哥哥,你在裡麵嗎?”她拍著門,“裴哥哥,姐姐沒事吧?”
沒有人回答,陣法也不曾撤下。
“裴哥哥,姐姐呢?”
謝無憂在院門處急得團團轉,袖子胡亂抹了下臉,臉和眼睛通紅。
莫輕離聲音酸澀,“無憂,彆喊了。”
“哥,”謝無憂撲在他懷裡嚎啕大哭,“怎麼會這樣?”
“姐姐說,等我來青雲宗她要罩著我的,她說話不算話,她騙人!”
“嗚嗚嗚……她騙我……”
莫輕離閉了閉眼,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謝無憂抱起。
他望著漫天飛雪,神情悵然,低聲歎息。
樓中。
大紅喜床上,穿著嫁衣的少女安然躺著,眉眼溫和,像是睡著了。
裴行之跪坐在床邊,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指尖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臉上帶著淺淺的笑。
“聞梨,師兄帶著無憂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她要是見了你這身打扮,肯定很喜歡。”
“我們之中,她最喜歡你了。”
“不過幸好,你最喜歡的是我。”
他癡癡笑著,卻漸漸紅了眼:“你最喜歡的是我……”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天色漸晚。
裴行之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晚霞,呐呐道:“結契的吉時過了,怪我,看你睡太熟了,舍不得叫你。”
他的目光掃過四周,看到了桌上係著一條紅絲帶的酒瓶。
他想起身,但是跪在地上太久了,腿已經麻木,站起來的瞬間又摔回了地上。
恍然間,他好像聽到一聲:“裴行之,你沒事吧?”
他眨了眨眼,隻有一室冷寂。
“沒事。”裴行之微微斂眸。
過了一會,他才起身斟了兩杯酒,“典禮過了,那我們就依凡世習俗,飲合衾酒吧。”
他端著兩杯酒來到床前,自己喝了一杯,將另外一杯放在了旁邊。
他的語氣含著寵溺縱容:“等你醒了再喝也行,反正你已經是我的道侶了。”
裴行之十分輕柔地摘下了少女頭上的珠釵,像是在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那支定情的梨花簪斷掉了,我會把它修好的。”
他自言自語著,取下了自己頭上的玉冠,躺在了少女身側。
紫荊木床上係著一層層的紅綢緞,喜慶極了。
“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習俗。”他蹙眉想了想,恍然大悟。
裴行之牽起她的一縷長發,同自己的一縷發綁在一起,“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