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斷刃,神情怔怔。
【多狠呐,你用自己的摯心殺了摯愛。】
裴行之渾身發寒,“你彆說了……”
【為什麼不說,你是想逃避嗎?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飛霜君也如此懦弱啊……】
“我讓你彆說了!”他握著那把斷刃,揮手刺向虛空中。
心魔幻境寸寸崩裂……
房間內的裴行之猛地睜開眼,滿頭大汗,心臟鈍鈍刺疼,喉間血腥氣上湧。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步梨,轉身拉開門,幾乎是逃離般衝了出去。
前麵船艙中,看了半宿玉簡的幾人有些疲憊,突然感應到了一股強烈逸散又瞬間收束的心魔氣息,同時醒了神。
四人相視一眼,連忙起身來到步梨的房間,裡麵隻有一個熟睡的人。
雲既白讓葉舞和全棲遲留下,帶著虞子嘉來到了船尾。
夜色冷寂,那道霜藍色的身影一隻手死死抓著欄杆,指節因極度用力而扭曲、泛白。
整個人痛苦地佝僂著,肩膀隨著急促的喘息劇烈顫抖。
雲既白眉頭緊皺:“小師叔,你……”
“我沒事。”裴行之頭也沒回,聲音壓抑嘶啞。
“裴……”虞子嘉話語一頓,“你的情況很不好。”
他看到了那一截沾染著暗紅血跡的發尾。
全棲遲和葉舞來到這裡。
全棲遲看著那人,語氣不讚同:“自己都泥菩薩過河,還做這種事情。”
雲既白小聲詢問:“怎麼了?”
全棲遲附在他耳邊將自己發現的事情說了說。
雲既白頓時也起了火氣,“裴行之,你不怕死便算了,你不怕她生氣嗎?”
其餘人瞬間轉頭看向雲既白,滿臉震驚。
雲既白冷聲道:“一個病人就夠讓人操心了,我真不想再出現一個。”
裴行之緩了緩神,總算將混亂的心緒平複下去,他轉頭,開口時聲音含著一抹懇切:“彆告訴她。”
“你就使勁作吧!”雲既白氣得揮袖離去。
虞子嘉看了眼裴行之,轉頭問葉舞:“這些年他都這樣?”
遠在青夏的他了解過青雲宗的消息,對於裴行之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但知道得不多。
葉舞語氣平淡:“有過之而無不及。”
虞子嘉啞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葉舞看著他,笑了下:“你又不是沒聽過他瘋子這個名頭,這麼驚訝乾什麼?”
外界有的稱他飛霜君,有的卻覺得他像是瘋魔了,不然也不會有人聯名要求將他圈禁在青雲宗。
聽到葉舞如此說,虞子嘉頓覺有理:“好像是沒什麼可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