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玨目光微變,虛虛看向遠處,神情晦暗,唇齒間溢出一句低語:“竟然是……你……”
居然是你?
他心中發出一句長歎。
滄桑的麵容上,那雙眼睛漸漸閉上。
但是步梨卻完全沒有高興之意,側目看向了一個方向。
片刻後,她落到地麵上。
其餘人圍了上來,虞子嘉問:“你真棒,他又死在你手上了。”
“他沒死。”步梨卻搖頭。
全棲遲皺眉:“沒死?”
“沒死。”步梨重複了一遍,忽然笑了,“你覺得他能這麼輕易就死嗎?”
全棲遲一愣,理智瞬間回神,點頭道:“倒也是,像他那種老謀深算的人,肯定給自己留了退路。”
步梨目光看著手裡沾染鮮血的長劍,眼睫低垂,輕聲道:“是啊,老謀深算之人,也終將被自己算計。”
這話實在莫名其妙,引得幾人紛紛側目。
“什麼意思?”雲既白看著步梨,忍不住問。
隻是下一秒,步梨手裡的摯心劍一落,她整個人向後倒去,完全失去了意識。
“阿梨!”裴行之瞬間扶住了她,驚慌失措。
“我來我來!”雲既白迅速探上步梨的脈搏,眉頭皺得死緊,“她的神魂損傷更重了。”
說著,雲既白取出丹藥喂給她,然後說:“小師叔,你先帶她回去休息。”
裴行之抱著步梨快速離去。
葉舞一眼瞥見地上的摯心,喊道:“你的劍!”
可惜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被遺落的摯心:“……”
不過下一秒,一道靈力自裴行之離去的方向掠來,將摯心卷起,回到了他手中。
葉舞望著那把纏繞著梨花枝的劍,心中悵然,她總算明白當初在莫家的時候,虞子嘉拿錯這劍卻拔不出來的原因了。
雲既白見虞子嘉幾人準備轉身走,連忙喊住:“你們要乾什麼去?”
“幫忙啊。”虞子嘉和全棲遲異口同聲。
虞子嘉指著遠處那混亂的劍陣,“這不得過去幫忙嗎?”
雲既白轉頭看了一眼,方才躁動的護山大陣與劍陣此刻沉寂了許多,但依舊一片混亂,長老們都在緊急修複陣法,並試圖重新控製那些失控的靈劍。
他道:“我還以為你們是擔心步梨準備跟上去。”
虞子嘉道:“確實擔心她,不過有一個人陪著就行了,我們先處理眼前的事。”
說完,三人並肩往演武場那邊行去。
雲既白收回目光,走向另外一處。
馮逸扶起蕭鴻影的屍體,整個人都有些沉默。
雖然心裡已然清楚,但雲既白還是再檢查了一番,在對上馮逸希冀的目光時,沉重搖頭。
所有的話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當初青雲宗也是失去了師長,所以雲既白很能理解馮逸的心情。
馮逸將蕭鴻影的屍身暫時安置在他的洞府中,然後看向雲既白,低啞開口:“門中弟子恐怕傷亡不少,要麻煩你了。”
雲既白溫聲道:“都是朋友,份內之事。”
方才的劍陣情況實在可怖,定有諸多弟子死傷。
清風劍派多是劍修,丹修醫修比較稀少,且多是客卿,而雲既白作為藥玄的徒弟,繼承了對方的衣缽,不是客卿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