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宗弟子看著年紀不大,望著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崇敬。
他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語氣懇切地小聲詢問:“幾位師兄師姐,打擾了,可以……麻煩你們給我簽個名嗎?”
此言一出,六人皆是一愣,麵麵相覷,臉色莫名其妙。
混元宗的人,跑來找青雲宗的人簽名?這唱的是哪一出?
那弟子十分珍重地取出一個卷軸打開,當那幅畫像完全呈現在他們麵前時,他們不由得怔住了。
那是他們曾經的畫像,時間久遠,已經泛黃起皺,但那份躍然紙上的銳氣與朝氣,卻好似穿透了歲月,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六十年光陰荏苒,他們同畫像上的模樣已經有了許多變化,少時的張揚青澀,蛻變成了可獨當一麵的沉穩與堅毅。
混元宗男弟子見他們看著畫像出神,解釋說:“很久以前,在我還未踏入修行之路時,便聽聞過諸位師兄師姐懲奸除惡的事跡,那時起,我便視你們為榜樣,心向往之。”
男弟子看著眼前真實的六個人,越說越激動:“沒想到現在還能見你們聚在一起並肩作戰,風采卓越更勝往昔,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虞子嘉的目光從那幅畫轉向弟子身上屬於混元宗的衣服,有些玩味地笑:“那你怎麼在混元宗?”
弟子一愣,臉色郝然,不好意思地說:“我權衡過自身的資質,發現混元宗的修行之法更適合我一些,所以我才去了混元宗。”
“噢。”虞子嘉了然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拿過弟子手裡的筆,在那幅畫上,六十年前張揚恣意的自己的畫像旁邊,鄭重地簽下了大名。
然後他把筆遞給身旁的雲既白。
雲既白微微一笑,接過筆,在上麵落下自己的名字。
筆在幾人之間依次傳遞。
他們都毫不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動作乾脆利落。
最後輪到步梨時,她拿著筆,望著畫卷有些恍惚出神,手指微微用力,落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那弟子小心的捧著畫卷,如獲珍寶,低頭看去,怔了怔,下意識問道:“為什麼還有一個‘步梨’?”
在“聞梨”的兩個字旁邊,多了一個“步梨”。
其他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步梨,眼中含著溫暖的笑意。
然後那名弟子聽到六人默契而清晰的回答:“因為不離。”
“步梨”,“不離”。
那弟子將這兩個同音不同字的詞喃喃念了好幾遍,抬頭看著並肩離去的眾人背影,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其中蘊含的深切含義。
混元宗營地,處理完自身傷勢的季千星剛出門,便見一名弟子嘴裡念念有詞地從自己麵前走過,他仔細聽,發現那弟子反複念叨的是“步梨”兩個字。
季千星眉頭一皺,揚聲將人喊住。
男弟子回頭看到他,禮貌地喊:“季師兄好,有什麼事嗎?”
季千星看著那名弟子掩飾不住的興奮與喜悅,內心糾結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問:“你喜歡青雲宗那個步梨?”
弟子坦然點頭:“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