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淺看著眼前神色緊張無比的青年,微微搖頭輕笑出聲:“她雖然喊我一聲嶽姨,但我並不是她真正的血親長輩,身為少宮主,她自己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我沒有立場去乾涉。”
她看著眼前的青年,忽然想起了長霽澤那些盛放的梨樹,在來中州的路上,同樣看到了許多的梨樹。
這個人心性堅韌,更非輕浮之輩。
以及,那時步梨才剛醒來,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卻能脫口而出裴行之的名字,可見他二人的情誼深厚。
嶽淺又想到這兩個人的名字,竟覺得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命中注定應該在一起。
步步前行,一步一梨。
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曲折彎繞,他們自己都解決釋然了,她身為外人,實在沒必要再多置喙。
“你既喜歡她,往後餘生,便要護她還周全,珍之重之。”
嶽淺的目光落在裴行之的銀發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彆讓她為你傷心。”
裴行之聲音真誠,鄭重承諾:“嶽姨放心,裴行之此生,絕不負她。”
嶽淺擺擺手,輕笑調侃:“你的保證說給她聽就好。”
掀開營帳,嶽淺走出就看到等在外麵不遠處的步梨,說:“小梨花,我要回去了,你在外一切小心,辦完事情也早點回來。”
“知道了,再見嶽姨。”步梨對她揮了揮手道彆。
等到嶽淺的身影遠去,她轉身回到了營帳中,拉著裴行之上下左右查看了一番,“沒事吧,嶽姨沒有為難你吧?”
裴行之看到她臉上的擔憂,搖頭道:“沒有。”
他伸手,將步梨擁入懷中,下巴擱著她的發頂,溫聲道:“阿梨,我會努力變好的,我不會再讓你為我難過傷心了。”
聞言,步梨一怔,推開他一些,抬頭看著他的臉色,狐疑道:“真沒有為難你?”
不然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真的沒有。”裴行之再次將她圈在懷裡,聲音有點悶,“阿梨,你真好。”
步梨被他抱著,實在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額頭,喃喃道:“這也沒發燒啊……”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找雲既白給他瞧瞧。
裴行之有些無奈:“我沒事。”
步梨:“那我們回去吧。”
然而等回了他們自己的營帳,這個人抱著她一直不撒手了,那個黏糊勁,步梨實在覺得有些頭大。
“裴行之。”她輕聲叫他。
“我不鬆開。”他回答得很快,有點孩子氣。
步梨拿他沒辦法,歎氣道:“我餓了。”
裴行之抬眸瞧了她一眼,明知她這句話是謊話,但是他也隻能放開她,將自己的儲物袋拿出來遞給她,“你要吃什麼,裡麵都有。”
步梨隨意取出一袋紅彤彤的靈果,就坐在床上啃。
身邊的人又貼了上來,從背後環著她的腰,再次不鬆手了。
步梨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嶽淺真的沒有刁難他,那他怎麼成這樣了?
她側目看著肩膀上的腦袋,看了許久,臉上露出一點笑。
算了,現在這樣,總比他患得患失要好。
裴行之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頭來,清淩的目光定定地注視著她。
步梨見他一直盯著手裡的果子出神,驀地想起這果子是紅的,下意識便要往後藏去。
裴行之看到她著急忙慌的動作,心中暖意與酸澀交織,失笑道:“阿梨,我還沒這麼脆弱。”
不至於看到她身上有一點紅色就失控發瘋。
“那你在看什麼?”步梨低頭瞧了一眼手裡的果子,“你也餓了?”
裴行之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眼前白皙的手上拿著紅色靈果,果子被她啃了一半,一點水潤的汁水沾在了她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