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六人收整好,準備前往老板所說的交易區探探消息。
連一家客棧的老板都能知道莫玨的消息,說明他的身份在無儘域中不是秘密。
交易區內,小徑蜿蜒,由玄木獸骨胡亂搭建而成的棚屋與洞窟,頭頂上方懸掛著風乾的怪異獸首與一些難以名狀的符文掛飾,投下光怪陸離的陰影。
在這裡,來回穿梭的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以及一些氣息陰冷的人族邪修,他們大多將身形容貌遮蔽在隔絕神識探查的深黑色衣袍中。
左邊的攤位上擺放著還在微微搏動的魔獸心臟,右邊有關在籠中的精怪魔物,每一樣,皆是明碼標價。
六人行走其中,邊上的虞子嘉和葉舞儘職儘責扮演著護衛的身份。
在有不懷好意的目光窺伺而來的時候,虞子嘉便會揮舞手裡的黑錘,似是一種警告。
葉舞瞥過來一眼,傳音道:‘你太張揚了。’
虞子嘉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毫不掩飾自身武器的魔修,‘我這是在效仿其他人。’
葉舞轉眼一瞧,立馬發現暗處投來的一道目光,隨即一個冷冷的眼刀飛過去。
然後她再對虞子嘉說:‘你是對的。’
在這裡,低調反而意味著可欺。
雲既白等人始終保持著商人的身份,精挑細選了一些無儘域特有的商品。
步梨看到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說道:“這些東西在中州都沒見過。”
裴行之道:“有看上的儘管買,我付錢。”
步梨轉眼看他,笑眯眯地,“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挑選了幾樣具有本土特色的小物件,由裴行之爽快付了賬。
這番姿態,像是一隊略有資財的尋常商旅。
買了一堆本土特色物品後,一行人便打算回去了,不過在回去的路上,他們遭遇了打劫。
看到巷口出現了三名黑袍人堵住了去路,身上殺意惡念毫不掩飾。
虞子嘉和葉舞自覺出手,三下五除二便將人解決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維持著這種節奏,每日在交易區閒逛、采購,行事作風看上去就和那些來無儘域走商的毫無二致。
而莫玨的消息,也在這段時間得到了進展。
房間內。
雲既白查看這幾天明裡暗裡打探來的碎片消息,對幾人道:“他常在懸月灣那一地帶出現,不過那一帶算是禁區,由幾大勢力共同把控,像我們這樣的外來者,是不允許進入那裡的。”
全棲遲道:“看來要另想其它法子了。”
在屋內商議要事的時候,客棧外,一隊身著暗紅鎧甲、氣息彪悍的魔修到來,為首是一名臉上有著一道刀疤的壯漢,修為已至化神。
老板連忙出門迎接。
“裡麵的人出來接受盤查!”
房間內,全棲遲推開窗戶往下看了一眼,說:“好像出事了。”
已經有人在敲門了。
雲既白起身,“走吧。”
為首的刀疤隊長看到下樓的幾人,“你們從哪來的?”
雲既白臉上堆疊出商賈慣有的圓滑笑容,上前拱手道:“我們是自魍魎城來的行商。”
隊長的目光隨意瞥了一眼他手裡的魍魎城商隊證書,掃過他身後的幾人。
臉上有道淺疤的全棲遲,氣質陰沉的裴行之,麵容普通的步梨,以及手持黑錘的虞子嘉和沉默冷靜的葉舞。
“魍魎城?”隊長冷笑一聲,“近日城中混入了中州的探子,所有外來者都需嚴查,你說你們是行商,有何憑證,儲物袋打開,我們要檢查貨物!”
雲既白聞言,臉上的笑容不變:“大人,這不合規矩吧,我們魍魎城與無儘域做生意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哪有強行查驗貨物的道理?”
“在這裡,我們才是規矩,你們中州的什麼也不是。”隊長喝道,身上的氣息暴漲。
就在此時,一名搜查房間的護衛下來,手裡拿著一隻藕色的木頭人偶,在隊長身邊耳語了幾句。
隊長:“好啊,不僅來曆不明,居然還敢私自製作傀儡,來人,給我將這幾個人押回去!”
看到這副場景,幾人的視線默契地交彙,開始傳音。
虞子嘉:‘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葉舞:‘太拙劣了。’
全棲遲:‘大師兄,怎麼說?’
‘不能貿然和這裡的人起衝突。’雲既白心中思索,轉而問,‘小師叔,你之前來過這裡,有經驗。’
裴行之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沉吟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在不被幾大勢力核心高手圍剿的情況下,全身而退不是問題。’
有了這句話,雲既白心中有了底。
衛兵隊風風火火地來,帶走了六個人。
周圍圍觀的人嘖嘖出聲,有的同情,有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