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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雪白的落雪之巔張燈結彩,不奢華,但很溫馨。
小小的院落裡,熱熱鬨鬨地坐滿了人。
風華、全衡、聶淨慈、文柔、藥玄、嶽淺、蘭有儀,琴雪衣、雲既白、全棲遲、虞子嘉、葉舞……
謝無憂特意回了趟家把莫輕離也叫來了。
跟隨蘭有儀來的蘭芯沒一會兒就和年紀相仿的謝無憂笑鬨成了一團。
院中笑語聲不止,這是落雪之巔有史以來最熱鬨的一次。
在所有長輩與摯友的見證下,步梨與裴行之舉行了簡單而莊重的結契儀式。
因為隻是締結契約,流程並不繁瑣。
步梨與裴行之並肩而立,各自指尖牽引出一滴本命精血,兩滴血珠在半空中緩緩靠近、交融。
他們的目光交彙,纏綿繾綣,勝過千言萬語。
兩人齊聲立誓,聲音清晰堅定。
“天地為鑒,大道為證,今以神魂為契,心血為盟。”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同生共死,不離不負。”
誓言既出,冥冥之中,天道法則的霞光落下,沐浴在他們身上。
那兩滴精血融合為一枚金色的符文,直衝九天,消失在霞光之中。
諸天允,契約成。
蘭有儀原本還對如此簡樸的契約典禮心存芥蒂,但在看到這一幕,心中的那點不滿頃刻間煙消雲散。
同生共死契,道侶契的最高誓約。
古往今來,若非信念堅定,愛到極致,鮮少有人敢許下如此沉重的誓言。
法則光芒落下,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們兩個人的命運徹底交織,靈魂相係。
生生世世,再不會分離。
院中所有人由衷地高興,送上真誠的祝福。
步梨和裴行之執手,一一為諸位長輩敬酒。
小輩們在一旁笑笑鬨鬨。
單看此時,誰能知道這院子裡聚集的,幾乎是如今這片大陸上頂尖的那批高手人物,不知情的人見了,隻以為是哪個尋常人家的家庭聚會。
琴雪衣攬著步梨的肩膀,打趣:“小梨花,喜酒是喝到了,可這排場有點小了。”
步梨笑著回應:“以後還有一次喜酒給你喝。”
琴雪衣:“那我可記住了,到時候我肯定給你備一份比現在重十倍的賀禮。”
旁邊的謝無憂聽到,轉頭對莫輕離說:“哥,你聽到了嗎?我們不能被比下去。”
在謝無憂旁邊的虞子嘉笑說:“小無憂,若論賀禮,你家再多也多不過我青夏。”
謝無憂立馬蔫了:“虞哥哥,那你能不能少拿點?”
虞子嘉挑眉道:“那不行,我可是人脈。”
雲既白則和藥玄嘀咕:“師父,你快多煉點丹藥,我也多煉點,我可是大師兄,到時候被比下去了那多沒麵子。”
全棲遲望著全衡,說:“爹,我的靈石有多少來著?”
葉舞默默看向文柔。
嗯,她的師傅好像還欠著藥玄的錢,看來她得多接任務掙靈石了,在步梨真正的婚禮到來時給出賀禮,至少不能比……誰少?
葉舞的目光轉了一圈,發現在座一個個都背景雄厚、家底殷實,好像就她一個沒資本的。
壓力山大。
而壓力山大的不止她,嶽淺和蘭有儀聽到這些人的嘀嘀咕咕,也感覺到壓力了。
嶽淺道:“有儀,我們回去得準備一個豪華的場地了,我們可是娘家人,排場不能輸。”
蘭有儀重重點頭。
……
日頭漸落,眾人喝得醉醺醺地離開。
送走長輩們,步梨轉頭就看見裴行之忽然變得落寞的表情,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他在瞎想什麼。
果然,他下一秒開口:“對不起。”
步梨有些無奈地掰正他的臉,不容置疑地說:“裴行之,我說了,你不用說對不起。”
在她看來,最重要的長輩、最親近的朋友都在身側,這個結契儀式,已經足夠珍貴,足夠圓滿。
她望著裴行之,目光柔軟,語調有一絲誘哄:“今天這樣的日子,你確定隻想同我說對不起?”
裴行之對上她眼波流轉的目光,沒有說話,但身體已經很誠實地抱起了她往寢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