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嘉說:“他的師弟輸給了我的師弟,他不服氣呢。”
“這樣啊,那我要再努力些,下一屆,我還要贏他。”
虞子嘉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弟子看著他,忍不住又問:“師兄,你為什麼不收徒弟?”
虞子嘉笑道:“因為,我還有師傅,不想收。”
想了想,他又說:“而且,師傅收的你們幾個不都是我在教,已經忙不過來了。”
那弟子想了想,覺得也是。
聶淨慈後來收的弟子大多數時間都是身為徒弟的虞子嘉在教,他本人收不收徒好像沒什麼關係。
……
青雲宗演武場。
虞子嘉躺在麒麟石像上,左手墊在腦後,右手蓋在眼睛上擋住日光。
身旁有熟悉的氣息落下,虞子嘉歎氣道:“師傅,你讓我休息一天吧,我不想再去教那幾個師弟了。”
聶淨慈笑說:“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師傅?”
“當然不是。”虞子嘉立馬坐起身,看到聶淨慈手中的酒壇時,目光頓了頓,“不是讓我去教師弟,那師傅來找我乾什麼?”
聶淨慈舉著酒壇仰頭喝了一口,道:“路過,看到你又躺在這,來關心一下我的小徒弟是不是又有煩心事了。”
虞子嘉心裡暖融融的,說:“我現在沒有煩心事了,師傅,我現在可是劍仙。”
聶淨慈欣慰點頭:“沒有就好。”
“我沒有,師傅呢?”
聶淨慈注意到虞子嘉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裡的酒壇上,伸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壇酒遞了過去,“想喝?”
“浮生夢啊,我已經不喝了,不過師傅想的話我可以陪你。”
虞子嘉接過那壇酒,入口的味道令他驚訝,“這是水?”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聶進慈笑著,同他碰了下壇子,仰頭暢飲的姿態和她之前喝酒的樣子一般無二。
但是酒壇裡裝的不是酒,而是水。
虞子嘉抱著壇子,聲音很輕地問:“師傅的煩心事解決了?”
聶淨慈沉吟片刻,“勉勉強強吧。”
曾經因為師傅與道侶的死亡,她受困於原地,那一次再遇到艱險,她也儘到了自己的責任,這睡了六十年起來,那些疼痛似乎消減了不少。
至少,不再需要酒來麻痹自己了。
虞子嘉看到聶淨慈釋然的神情,微微笑了:“真好。”
“嗯,這煩心的事情沒了,突然就感覺有點閒不住,子嘉,下一屆宗門大選,我打算再收兩個弟子。”
“啊,師傅你彆收了,我真的教不過來了。”虞子嘉一臉生無可戀,“我拿的是逍遙劍,不是教學戒尺。”
聶淨慈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理所當然道:“誰讓你是我門下最優秀的徒弟呢,你可是師兄。”
虞子嘉長長歎氣,仰頭往後一躺,“反正我今天要休息。”
聶淨慈笑著搖了搖頭,陪他坐了一會,準備離去時,驀地聞到了一點飄來的花香。
原本躺著的虞子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坐了起來,喃喃道:“梨花的香味。”
聶淨慈看向演武場外的梨樹,說:“也不知道小師弟和小梨花在哪?這裡的梨樹又開花了,難道他們回落雪之巔了?”
“不,他們沒回來。”虞子嘉臉上露出笑,“不過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聶淨慈:“你怎麼知道他們在哪?”
“就是知道。”
虞子嘉起身跳下麒麟石像。
聶淨慈在後麵喊:“你不是要休息嗎?”
“我突然感覺不累了,師傅,我出門了!”
聶淨慈站在石像上看著那道雀躍飛奔離去的身影,無奈地笑笑:“都是劍仙了還這麼不穩重。”
她轉頭看向那些梨花,有些疑惑:“不過他怎麼知道他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