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衡剛從主峰處理完事務回到自己的洞府,推開門,就看見全棲遲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子衝他甜甜地笑。
“爹,你快來看看我新得的寶貝!”
全棲遲拉著全衡坐下,獻寶似的把盒子打開。
裡麵鋪著柔軟的絲絨,正中放著一顆半透明的珠子,珠子表麵有彩色的光流轉。
“這是蘊魂珠,最適合你現在的情況溫養魂魄了,你快試試!”
全棲遲將魂珠放在全衡掌心,滿臉期待:“感覺怎麼樣?”
珠子入手溫熱,一股精純平和的能量緩緩進入魂體,全衡確實感到了舒適,“還不錯。”
他的目光落在盒子上那個獨特的機括標誌上,了然道,“去千機門定製的?”
全棲遲笑笑,算是默認。
全衡看著她,眼中有著探究:“據我所知,千機門能做這種東西的隻有一個人,他對外人向來不看錢財,隻看心情,你是怎麼打動他的?”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全棲遲避重就輕地說,“也沒什麼用特彆的方法,就死皮賴臉地求唄。”
“具體?”
全棲遲小聲嘟囔著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最開始她去找那位前輩的時候對方心情不好,說什麼也不肯答應,她就死皮賴臉地天天守在前輩的住處,四處打聽對方的喜好和需求。
隻要聽說前輩需要什麼罕見的材料,她就想方設法去找,去琢磨。
後來那位前輩許是被她“蹲守”的毅力打動,終於允許她進門了,她就勤快地幫前輩做事,比如打掃屋子、整理雜物、擦拭保養機括器具……
後來又聽前輩的徒弟抱怨陳年賬目太多,全棲遲立馬大包大攬地將所有事情全接了過來,那位前輩終於鬆口,答應了給她打造這顆特彆的蘊魂珠。
全衡:“多少年的舊賬?”
全棲遲伸出一隻手。
“五年?五十年?”全衡見全棲遲眼神飄忽,不由皺眉,“不會是五百年?”
“怎麼可能五百年那麼多,是五十年啦。”全棲遲小聲說,“不過是整個千機門的五十年。”
全衡沉默了。
“所以你之前消失半年是在忙這個。”
全棲遲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你呀你。”全衡心疼極了,“累不累?”
“不累。”全棲遲立刻搖頭。
“有步梨姐姐之前教我的簡便方法,還有我這些年經常幫藥師叔打理賬目練出來的手感,做起來挺順手的,一點都不累。”
她說著話,抱著父親的胳膊,依戀地靠在他身邊。
全衡的殘魂經過這些年的養護,恢複情況還不錯,一天能有四五個時辰可以凝出實體,他大多都會在全棲遲在的時候這樣做。
此刻,全衡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這個冒失莽撞、愛闖禍的小丫頭,在他不在的這些年成長了很多,也吃了很多他不知道的苦頭。
桌上的茶冒著熱氣。
全棲遲望著升起的嫋嫋白霧,目光有些放空,像是在出神。
全衡以為她是奔波歸來有些累了,正想開口讓她去休息,就聽到她說話了。
是一個,很突兀的,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爹,你討厭我嗎?”
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全衡愣住了。
他轉頭,看向全棲遲。
全棲遲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遮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緒,她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些,“關於我的身世,我娘是誰,我都知道了。”
全衡緊皺著眉,神情變得嚴肅:“誰告訴你的,淨慈還是小玄?”
全棲遲連忙否認:“不是他們,是那個壞人和我說的。”
她確實去找聶淨慈他們求證過,但她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爹,你實話和我說,你是不是……有點討厭我?”
全棲遲沒有去看全衡,但從她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她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