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行之。
從前我是阿無,除了小義喊我的阿無哥哥,我並不喜歡這個名字。
裴行之……相伴相隨,一路前行。
我更喜歡這個名字。
來到青雲宗,我有了很多身份。
小師叔、小師弟、行之徒兒……
以及她,我的摯愛,她最喜歡連名帶姓叫我:裴行之!
*
小裴行之被風華帶回了青雲宗。
風華指著一望無際的雪原,對他說:“這就是我的地盤,這麼大一座峰,都是你師父我的,氣不氣派?”
小裴行之站在雪地上,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露出來的皮膚上皆是疤痕創傷,一身汙濁看起來和潔白的雪原格格不入。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聽風華大談特談自己在青雲宗的身份、地位有多尊崇,做他徒弟能得到多少優秀的教育和豐厚的資源。
風華嘴都快說乾了,但是旁邊那個小孩連一句話都沒有,瞬間覺得鬱悶極了。
“我說你怎麼一點捧場的話都不說?”
他一轉頭,嚇了一大跳。
那個小孩站著,一張臉通紅,唇瓣烏黑發青,睫毛上掛著一簇簇冰屑。
他無知覺地抱緊了雙臂,身體冷得發顫,偏偏一句話都不說。
風華連忙給他傳了點靈力,隨後狠狠擦了擦頭上的汗。
差一點這撿回來的徒弟就嗚呼哀哉了。
“你這死孩子,不愛說話也沒必要快凍死了還不說吧?”
小裴行之緩了一會神,拍了拍被凍得發昏的腦袋,開口:“我以為,這是你的考驗。”
“嗯?”風華疑惑揚眉。
裴行之指著遠處的一個突起,“那邊,有個人,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風華順著他指的地方飛身上前,在雪層裡拎出了被凍得昏迷的小全棲遲,十分不解,“小遲怎麼跑這來了?”
他帶著全棲遲回來,“你剛才說的考驗是什麼意思?”
裴行之看了一眼他手裡拎著的小孩,聲音沒有波瀾:“你不是說想做你徒弟的人可以繞宗門一百圈。”
聞言,風華總算理解了他的腦回路,十分無語:“所以你覺得,我看不上的就要把人丟到這裡做冰雕?”
裴行之看著他,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風華嘴角抽抽,無奈道:“不過你倒真是比尋常孩子耐凍。”
裴行之抿唇不語,右手摸了一下脖子。
風華把裴行之帶到山頂的木屋裡。
“好久沒住,有點壞了,我瞅瞅這裡的陣法還能不能用……”他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發現挨著的兩間屋子的防護陣法年久失修,已經用不了了。
最後他把自己的佩劍放在門口,施了個臨時陣法。
“在這裡待著,我去去就來。”
風華帶著全棲遲走了。
裴行之在屋子裡轉了兩圈,打量著屋裡的布置。
這房屋一看就粗製濫造,除了頂梁的幾根主木,其它的木頭連接得歪歪扭扭的,最後能構築成一間房屋簡直是奇跡。
他伸手在桌子上一抹,低頭一看,手上一把的灰。
裴行之:“……”
這就是青雲宗無上尊貴的太上長老住的屋子?
他有點不能理解了。
風華果真是去去就來,還帶來了幾塊陣法石,收回了自己的佩劍。
他對裴行之說:“這裡呢,就是你以後的住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