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S案專案組的第一次全體案情分析會,正式召開。
巨大的會議室裡,坐滿了從各個部門抽調來的精英乾警,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凝重。
當林不凡跟著林知夏,施施然地走進會議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驚訝、好奇、不解,但更多的是懷疑和排斥。
“他怎麼來了?”
“聽說是林法醫的助手,上麵特批的。”
“開什麼玩笑?讓一個紈絝子弟參與這麼大的案子?這不是胡鬨嗎?”
竊竊私語聲在會議室的各個角落響起。
唐鬆坐在趙東來的下手邊,看著林不凡那張帥得過分的臉,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想不通,上麵為什麼會同意這麼荒唐的請求。
難道就因為他姓林嗎?
林不凡對周圍的目光置若罔聞,他拉開林知夏身邊的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下會議室的布置,那副悠閒的模樣,仿佛是來參加一場無聊的茶話會。
林知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示意他收斂一點。
“咳!”趙東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會議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各位,我知道大家對林不凡同誌的加入,有些看法。”趙東來掃視全場,沉聲道,“但是,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後做的決定。林不凡同誌雖然不是我們係統內的人,但他對這個案子,有著我們所不具備的獨特視角。我希望,大家能暫時放下成見,通力合作,儘快破案!”
他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那一道道審視的目光,依舊沒有從林不凡身上離開。
“好了,現在開會。”趙東來拍了拍桌子,“首先,由重案組的同誌,介紹一下目前掌握的案情。”
一個年輕的刑警站了起來,開始對著PPT彙報。
“S案,目前共發現三名受害者。第一名,李思思,22歲,網紅主播,一個月前死於自己的高檔公寓內。第二名,王倩,24歲,某上市公司董事長的女兒,半個月前死於郊區彆墅。第三名,張婷婷,23歲,在讀研究生,三天前死於學校附近的出租屋內……”
“三名死者,均為年輕漂亮的女性,家境優渥。死因都是機械性窒息,死前都遭受過性侵。現場沒有留下凶手的指紋、腳印,但都在第三名死者張婷T的指甲縫內,發現了林不凡先生的DNA……”
刑警說到這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林不凡。
林不凡麵無表情,仿佛在聽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故事。
“……目前,我們專案組的主要偵破方向,是圍繞第一起案件展開。我們認為,連環殺人案,凶手在第一次作案時,手法最為生疏,心理也最緊張,最容易留下破綻。我們正在全力排查第一名死者李思思的社會關係,希望能從中找到突破口。”
刑警彙報完畢,坐了下來。
趙東來點了點頭:“思路是對的。連環殺人案,死磕第一起,這是我們刑偵工作的老經驗了。大家有什麼補充的嗎?”
會議室裡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偵破方向沒有任何問題,這是教科書式的標準流程。
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老經驗,有時候也意味著老古董,意味著思維定式。”
開口的,正是林不凡。
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唐鬆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來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終於要開始他可笑的表演了。
“林不凡同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趙東來眉頭微皺。
林不凡靠在椅背上,雙手抱在胸前,姿態慵懶,但說出的話,卻嚇死人不償命。
“我的意思是,‘死磕第一起’這個思路,本身就存在一個邏輯悖論。”
“為什麼?”一個老刑警忍不住問道。
“很簡單。如果凶手在第一起案件中,真的留下了致命的破綻,那你們應該在案發後第一時間就抓住他了,也就不會有後麵的第二起、第三起。”林不凡淡淡地說道,“之所以會有連環案,恰恰說明,第一起案件,由於種種原因,比如巧合,比如凶手運氣好,又或者,是你們警方的疏漏,導致那些所謂的‘破綻’,被碰巧破壞,或者被完美地掩蓋了過去。”
“你!”那個老刑警被他一句“警方的疏漏”噎得滿臉通紅。
“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還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第一起案件中,就等於是在一個已經被證明是死胡同的地方,不停地撞牆。效率太低了。”
林不凡的話,讓在場的大部分刑警都感到了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