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荊棘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她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敷衍的答案。
“你不是普通人。”荊棘沙啞地開口,語氣很肯定。
“你的身手,你手下那批人的實力,還有你對‘地獄廚房’的了解……你絕不可能是個簡單的富二代。”
她雖然被囚禁著,但腦子卻異常清醒。
從在觀音廟被林不凡製服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分析這個男人。
他的動作,他的眼神,他對時機的把握都帶著一種同類的氣息。
一種頂尖掠食者的氣息。
尤其是後來,林不凡在審問她時精準地說出了“地獄廚房”的內部訓練流程和首領“教父”的名字。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林不凡讚許地點了點頭,“沒錯,我確實不是普通的富二代。”
他身體微微前傾盯著荊棘的眼睛,壓低了聲音:
“我還知道,你們‘地獄廚房’的創始人,那個自稱‘教父’的老家夥,其實是個葡萄牙軍火商,真名叫裡卡多·佩雷拉。”
“我還知道,你們組織內部,除了‘教父’,還有十二個‘主教’,分彆負責全球十二個大區的業務。青石縣那個據點,就屬於代號‘玄武’的東亞大區主教管轄。”
“我還知道,你們每一個正式成員,在入會儀式上都要喝一杯由‘教父’親手調製的混有三種劇毒的雞尾酒,名為‘地獄之吻’,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忠誠。”
林不凡每說出一個秘密,荊棘的臉色就更蒼白一分。
當他說完“地獄之吻”時,荊棘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終於流露出了驚駭。
“你……你到底……”她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些秘密,彆說是她這種“種子”級彆的外圍成員,就算是很多正式成員都未必全都知道。
這個男人,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難道是……組織內部出現了叛徒?
不,不可能。
“地獄廚房”的洗腦和控製手段是全世界最頂尖的,絕不可能出現叛徒。
那他……
一個荒誕而又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荊棘的腦海裡。
難道,他是其他殺手組織派來滲透的?
比如,傳說中的“聖殿”?或者是“兄弟會”?
“彆猜了。”林不凡看穿了她的心思,嗤笑一聲,“我跟你們那些過家家一樣的殺手組織,沒任何關係。”
“我隻是單純地,對你們比較了解而已。”
“現在,可以說了嗎?”
林不凡的氣場,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那是一種絕對的,碾壓式的掌控力。
荊棘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雄獅盯上的小綿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引以為傲的殺手直覺和心理素質,在這個男人麵前被擊得粉碎。
她終於明白,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反抗,是徒勞的。
隱瞞,更是愚蠢。
“我……我說。”她低下頭,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和認命。
“很好。”林不凡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乖嘛。”
他重新靠回椅背,恢複了那副慵懶的姿態。
“那麼,我們開始吧。”
“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荊棘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
“我的任務,代號‘鳩鵲’。”
“鳩鵲?”林不凡重複了一遍,覺得這個代號很貼切。
“是的。”荊棘點了點頭,“三年前,我剛剛通過‘地獄廚房’的最終考核,成為一名預備役的‘荊棘’殺手。”
“我的第一個正式任務,就是前往龍國青石縣,潛伏在觀音廟據點頂替一個叫‘李月’的女孩的身份。”
“任務目標有兩個。”
“第一,以‘李月’的身份作為內應,監控觀音廟據點的日常運作,評估其價值,並定期向組織彙報。”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等待時機找到並取回一件‘東西’。”
“東西?”林不凡的眉頭,挑了起來,“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荊棘搖了搖頭,“上級隻告訴我,那件東西,對組織至關重要。它被藏在李月的身上,或者與李月有密切的關聯。”
“我的任務,就是在潛伏期間,想辦法找到它。如果找不到,就一直以李月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接到下一步指令。”
這個回答,讓林不凡陷入了沉思。
“地獄廚房”大費周章地派一個精英殺手來潛伏,目的竟然是一件“東西”?
一件能讓頂尖殺手組織都如此重視的東西,會是什麼?
而且,這件東西還和一個普通的山村女大學生扯上了關係。
“你潛伏了三年,找到那件東西了嗎?”林不凡問道。
“沒有。”荊棘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挫敗,“我搜查了所有和李月有關的物品,也旁敲側擊地從山爺那些人口中打探過。但一無所獲。”
“我甚至懷疑,這個任務本身,就是組織對我的一次考驗,那件‘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不,它存在。”林不凡否定了她的猜測。
“地獄廚房”不是慈善機構,他們不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浪費一個精英殺手三年的時間。
唯一的解釋是,那件東西確實存在,而且極其重要。
重要到,他們願意付出巨大的時間和精力成本。
“那……真正的李月呢?”林不凡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既然你的任務是頂替她,那她本人現在在哪?”
聽到這個問題,荊棘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她的眼神,也出現了一瞬間的閃躲。
這個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林不凡的眼睛。
“想好了再說。”林不凡的語氣,變得有些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荊棘沉默了。
這一次,她沉默了很久。
病房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林不凡也不催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充滿壓迫感。
荊棘之所以猶豫,說明這個秘密一旦說出口可能會給她帶來比死亡更可怕的後果。
“說吧。”林不凡再次開口,聲音不大,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說了,你就能活。”
“不說,我現在就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地獄’。”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荊棘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抬起頭,那雙死水般的眼睛裡,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她……”
“她被送走了。”
她的聲音,細若蚊吟。
“送去哪了?”
“總……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