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注射了“神血”的他,痛覺神經已經被完全麻痹。他隻是感覺自己的身體猛地一僵,一股寒意從傷口處瞬間蔓延至全身,連血液都仿佛要被凍結。
他低頭,隻能看到林不凡的手臂從自己的肋下抽出,而那把薄如蟬翼的手術刀已經消失不見。
怎麼會?
怎麼可能這麼快?
他連對方是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
主教的身體僵在原地,高舉的十字長劍再也無法落下。
林不凡與他錯身而過,悠閒地走到天台邊緣,將手中的雪茄按滅在冰冷的欄杆上。
“太慢了。”林不凡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任何勝利者的炫耀,隻有一種陳述事實的漠然,“老家夥,你已經被時代淘汰了。”
“咳……咳咳……”主教劇烈地咳嗽起來,每咳一下,嘴角就湧出一股鮮血。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命力正在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流逝。
他慢慢地轉過身,用劍撐著地麵,死死地盯著林不凡的背影。
“你……你到底……是誰?”主教艱難開口。
“我是誰不重要。”林不凡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重要的是,你輸了。”
“輸了……嗬嗬……哈哈哈哈……”主教突然又笑了起來,笑得癲狂,笑得絕望,“是啊……我輸了……我精心策劃的‘最終審判’,我窮儘一生建立的‘地獄廚房’……在你眼裡,算什麼???”
他臉上的肌肉因為藥物的副作用和生命的流逝而開始劇烈地抽搐,那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盯著林不凡。
“我不甘心……林不凡……我不甘心!”
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用儘最後一點力氣,將手中的十字長劍朝著林不凡猛地投擲過去!
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破空聲。
林不凡隻是微微一側身,甚至沒有回頭,長劍就擦著他的風衣,“鐺”的一聲,深深地釘在了他身後的天台地麵上。
而主教,在投出這一劍後,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
“神血”的效果正在飛速退去,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湧來,吞噬著他最後的意識。他的身體開始萎縮,皮膚變得乾癟,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的……衣缽……”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喃喃地問道。
這是他最大的執念。
他認為林不凡是完美的,是上帝賜予他的繼承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林不凡引入他的世界,讓他成為新的“主教”。
林不凡走到他麵前,蹲下身,看著這張已經不成人形的臉,搖了搖頭。
“彆搞笑了。”
林不凡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憐憫,但更多的是冰冷刺骨。
“你所謂的‘藝術’,不過是你為了掩蓋自己內心懦弱和無能而編造出來的謊言。”
“你所謂的‘審判’,不過是你為了滿足自己病態的掌控欲而上演的鬨劇。”
“你根本不懂什麼是真正的力量,更不懂什麼是真正的藝術。”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主教那張迅速失去溫度的臉。
“真正的藝術,是創造,而不是毀滅。”
“而真正的力量,是秩序,而不是混亂。”
“你,什麼都不是。”
這幾句話,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刺穿了主教最後的心理防線。
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一切,他的信仰,他的思想,他的“藝術”,在林不凡的麵前被批駁得一文不值。
“不……不……”主教的眼神,徹底渙散了。
跑馬燈走起。
他看到了那些被他親手殺死的“門徒”,看到了被他當成祭品的法官,看到了無數在他製造的混亂中死去的人。
他們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怨恨,隻有……嘲弄。
就像林不凡看他的眼神一樣。
“我……我……不甘心……不甘心……”
主教發出最後一聲含混不清的囈語,然後腦袋一歪,徹底失去了聲息。
這個曾經讓無數國家和組織聞風喪膽的,上一代的殺手之王,“地獄廚房”的創始人,就這麼死在了京城最高建築的天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