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薄紗般透過食堂斑駁的玻璃,在餐桌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卻驅不散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寒意。
淩久時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斜後方的角落,一個形單影隻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個女孩兒怎麼還是一個人啊?”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譚棗棗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
“好像是叫蝴蝶吧?要麼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江英睿大咧咧地走了過來,毫無征兆地一屁股坐在了譚棗棗的旁邊,臉上掛著自以為迷人的笑容。
“早上好啊~昨晚睡得好嗎?”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輕佻,眼神卻在譚棗棗身上遊移。
譚棗棗有些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問道,
“那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怎麼黑眼圈……這麼重啊?”
她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嘲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江英睿明顯被噎住了,一時語塞。
阮瀾燭看著譚棗棗那溢於言表的嫌棄,不禁輕輕笑出聲來。
隨即,他眨了眨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瞬間換上了一副單純無辜的小白花模樣,那模樣仿佛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
“不太好。哎!你們聽到了嗎?那個聲音!”
阮瀾燭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緊張和好奇。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江英睿理所應當地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當然聽到了,你們不會聽了一晚上吧?”
“那倒沒有,我聽著聽著就睡覺了。你們呢?全都去睡覺了?”
阮瀾燭歪著頭,好奇地問道。他的模樣純真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江英睿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立馬開口說道,
“是啊。不然還能乾嘛?”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清湯寡水的飯菜上,明知故問地說道,
“你們的飯菜合胃口嗎?”
阮瀾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飯盤,精致的眉毛微微皺起,伸手揉了揉後腦勺,一副初來乍到的新人模樣。
“一般,不太好吃其實。”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江英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鐵盒子,那盒子在晨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明顯與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
“如果覺得餓的話,可以吃點這個。”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炫耀,仿佛在展示什麼了不起的寶貝,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打著鐵盒蓋子。
規矩裡明擺著不能吃外帶的食物,他這明目張膽的行為,簡直是把眾人當傻子。
這桌上,除了江英睿這個似乎毫無察覺的“傻子”,其他人都心照不宣。
淩久時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那目光如同淬了冰,寒氣逼人。
他雖然不介意人有缺點,但最討厭那些自找麻煩,還連累身邊人的家夥。
阮瀾燭的表情也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毫不猶豫地接過小鐵盒打開。
“餅乾哎!看著就很好吃,待會兒我們好好嘗嘗。”
聲音很是歡快,仿佛真的隻是一個單純好騙的新手,卻在不經意間化解了這尷尬的局麵。
就在這時,一股詭異而迷人的香味悄然彌漫開來,一隻纖細卻有力的手突然落在了江英睿的肩上。那隻手的觸感冰冷,仿佛帶著死亡的氣息。
“江哥哥……昨晚,睡得好嗎?”
一個清冷而又帶著幾分陰森的聲音在江英睿耳邊響起。
這熟悉的氣味和聲音,如同夢魘一般,讓江英睿渾身一顫。他正要回頭,身後的人卻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迅速繞到他麵前。
終焉身著那身整潔乾練的護士服,本應給人溫暖安心的感覺,此刻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昨天受傷的胳膊,此刻竟然完好無損,仿佛之前的傷痛從未存在過。
淩久時和阮瀾燭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下眼神,那眼神中有著默契和警惕。譚棗棗也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是疑惑,直直地盯著終焉的胳膊,試圖找出一絲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