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歪斜著身軀靠在牆角,臟亂的發絲黏在冷汗涔涔的額頭上,渾濁的眼球裡翻湧著毒蛇般的陰鷙。
眾人轉身離開,而護士也靠著牆留下。原以為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結果……
當腳步聲即將要遠去時,他的手指突然痙攣著抓住牆沿,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
“想跑……不可能!”
沙啞的嘶吼撕裂死寂,一拳重重砸向紅色警報按鈕的瞬間,整個療養院都開始震顫。
尖銳的蜂鳴從四麵八方湧來,如同千萬隻毒蜂在耳道裡瘋狂振翅。
慘白的霧氣從通風口噴湧而出,在昏黃的燈光下翻湧成詭異的旋渦,所到之處,牆壁上斑駁的血跡仿佛活過來般扭曲變形。
女護士猛地挺直脊背,護士服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飄蕩的幽靈。她跌跌撞撞地衝過來。
“這是療養院的自毀裝置,一旦發生緊急情況,會封閉所有的出口,然後噴灑致命毒氣!”
一下子,所有人都慌了起來。
“怎麼這麼缺德啊!”
譚棗棗奔跑之餘吐槽著。
“我們快去隧道!”
阮瀾燭的一聲令下,在場的幾人都開始跑向隧道處。
話音剛落,譚棗棗已經拽著蒙蒙的手腕向前狂奔,帆布鞋在地麵打滑,險些摔倒。
此時,樓梯口處最後那一麵鐵欄正在緩緩下降,阮瀾燭的瞳孔頓時收縮,準確捕捉到樓梯口緩緩下降的鐵欄。他快速反應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冰涼的金屬上。
趁此機會終焉、淩久時、譚棗棗、蒙蒙四人快速從下方鑽了出來。
隨後四人竭儘全力將鐵欄往上拉,女護士讓阮瀾燭先走了出去,自己要出來時鐵欄已經和地麵貼得嚴絲合縫。
譚棗棗怔愣地與女護士相望,後者一臉懇求地將娃娃從鐵欄中間遞了出去。
“我的孩子就交給你們了,幫我照顧好他,讓他過上好的生活!”
這一刻,譚棗棗內心的觸動讓她忘記了恐懼。
霧氣中傳來細微的滴答聲,不知是汗水還是毒液。譚棗棗緊緊抱住娃娃,喉嚨發緊,她看了看懷裡的娃娃,內心裡是難以抑製的滋味。
“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他出去的。讓他過上健康,快樂的生活。”
“拜托了!”
護士說完立馬趕人。
“你們快走!毒氣一會兒就蔓延下來了!你們快來不及了!快走!”
女護士用力推搡著。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女護士冰涼的手指如毒蛇般纏住終焉的手腕,將她拽到近前。溫熱的吐息拂過耳畔,帶著血腥氣的低語讓終焉渾身發冷。
“我們都知道,是你回來了。但是……你消失了這麼久早就失去了威嚴。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為什麼消失,又為什麼不記得這一切了。但是……你要小心你身邊的那位淨化者!”
隧道裡的燈光忽明忽暗,終焉機械地跟在眾人身後,女護士的話像根鋼針反複紮進太陽穴。
娃娃幫助他們走到了出去的門前,阮瀾燭見她一直愣著就先接過鑰匙開門走了出去,其餘人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