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濃稠的墨汁,緩緩浸染著黑曜石的每個角落。
客廳裡,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暖光,將阮瀾燭和淩久時的身影拉長,投映在米白色的沙發上。
阮瀾燭慵懶地倚在沙發扶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淩久時則隨意地靠在另一側,隨性中帶著幾分灑脫。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空氣中彌漫著說不清的情緒。
突然,淩久時的手指頓住,眉頭微微蹙起,伸手按了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我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兒啊?”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打破了原本閒適的氛圍。
阮瀾燭的手猛地收緊,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終焉!”
那聲音中飽含著焦急與擔憂。
淩久時猛地站起身,快速看向身後的門,聲音中滿是不安。
“我們出來……也有三五分鐘了吧?她怎麼還沒出來?!”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中格外清晰,每一個字都透著濃濃的焦慮。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被緩緩推開,一群身影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程千裡走在最前麵,平日裡總是掛著燦爛笑容的臉上此刻滿是淚痕,雙眼紅腫,頭發也有些淩亂。
他一看到阮瀾燭和淩久時,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哭著飛奔過去,一把抱住阮瀾燭的手臂,聲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喊道,
“阮哥!淩淩哥!嗚嗚嗚——”
阮瀾燭輕輕拍了拍程千裡的後背,聲音中帶著安撫。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淩久時也快步走上前,溫柔地擦拭著程千裡臉上的淚水,輕聲說道,
“千裡,慢慢說,彆著急!”
他的聲音就像春日裡的微風,輕柔而溫暖。
程一榭和陳非跟在後麵,兩人低著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仿佛犯了天大的錯誤。
易曼曼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聲音有些顫抖。
“阮哥……小焉失蹤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在阮瀾燭和淩久時耳邊炸響。阮瀾燭的瞳孔猛地收縮,淩久時更是驚詫不已,聲音不自覺地提高。
“她不是進門了嗎?”
程一榭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無奈和焦急,反駁道,
“可是……就算是真的進了門了,可時間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了!這麼久不出門……”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擔憂,仿佛已經看到了最壞的結果。
就在眾人陷入絕望之際,阮瀾燭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我們在門裡見到她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阮瀾燭,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程千裡一下子抬起頭,臉上的淚水還未擦乾,卻已露出一絲期待的笑容,急切地問道,
“那,那她是不是出來了?現在在哪兒?”
阮瀾燭皺了皺眉,與淩久時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緩緩說道,
“她沒和我們一起出門,可能進門的地點不同,我們先上樓看看。”
說罷,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樓上走去,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
當他們走到樓上轉角處時,恰好看到終焉揉著脖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她穿著一件粉色的卡通睡衣,頭發有些蓬鬆,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懵懂。
程千裡眼睛一亮,大喊一聲。
“小寶!啊嗚嗚嗚……”
便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去,一把將終焉撲倒在地,緊緊地抱著她,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你乾什麼去了?!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啊……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