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雨絲斜斜地飄灑下來,與無力的陽光交織著光影,微涼的風裹挾著潮濕的寒意,像一雙無形的手,輕輕撫過眾人的臉龐,在皮膚表麵留下一層細密的水珠。
四人沿著盤旋的樓梯向上走去,古老的木質台階在腳下發出“吱呀”的呻吟,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譚棗棗的高跟鞋跟輕輕敲擊著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卻也掩蓋不住她語氣裡的遲疑。
“我們……是不是不能碰這些畫?”
“你沒注意他的用詞嗎?”
阮瀾燭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冰涼的扶手。
“主人不喜歡。”
淩久時回應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玩味。
“對。是不喜歡,而不是絕對不能碰。”
阮瀾燭進一步解說著,眼神裡的深邃,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當四人走到一處樓梯拐角時,阮瀾燭突然停了下來。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牆上那幅占據了大半麵牆壁的巨幅畫作。
畫中景象模糊不清,像是被雨水暈染過的夢境,灰暗的色調中隱隱透出一絲的光亮一般。
“怎麼了?”
譚棗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沒事。有些故弄玄虛實在是看不懂。你們呢?”
譚棗棗搖了搖頭,精致的耳環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淩久時聳了聳肩,沒說話,隻是眼神依舊緊緊盯著畫作,像是要把它看穿。
而終焉則歪著頭,一雙眼緊緊盯著畫麵上的每一處細節。過了許久,她才輕聲開口。
“這……畫的好像是門吧。有點像古堡的大門,也有點像……出去的門。”
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絲不確定,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眾人求證。
————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鬆節油氣味撲麵而來,混合著未乾顏料的獨特氣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房間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作,密密麻麻地堆疊在畫架上、靠在牆邊,多數畫作的顏色都很深沉,以黑色、暗紅、深灰為主,仿佛每一幅畫都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些畫都是新的嗎?”
淩久時隨口問著,目光在一幅幅畫作間遊走。
“應該是,感覺顏料都還沒乾。”
阮瀾燭回應道。
另一側的譚棗棗走到一幅畫前,突然,她驚呼一聲。
“哎!這是我們早上發現的那幅畫!”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幅畫上——畫中正是小素扭曲變形的麵容,背景依舊是那陰森的樓梯。隻不過此時,畫中的色彩似乎更加濃烈,小素眼中的恐懼也仿佛愈發真實。
“這幅畫怎麼到這裡了?”
終焉疑惑。
“這古堡裡的所有畫都是這女主人的,她想拿走自然簡單。”
阮瀾燭雙手抱胸,眼神中透著一絲警惕。
“我一直很想問,小素是怎麼出事的?她是觸犯了哪一條禁忌條件啊?”
終焉轉過身,眼神中滿是困惑不解。
“也不排除小素就是個替罪羊,他們真正的目標——”
阮瀾燭剛開口,就被淩久時搶了話頭。
淩久時盯著畫中的小素,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們是想害我。隻不過,他們不知道我跟小素換了房間。小素就成了替罪羊。”
他的聲音冰冷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其實,淩久時很清楚自己樹敵不少,但他從未想過,這些人會如此不擇手段,甚至連累無辜的小素。
“也可能是想對付我們黑曜石。”
聽此,譚棗棗驚呼一聲,臉色有些發白。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身處的這個團隊雖然強大,但也同樣危險重重。
“連你們都內卷成這樣了!那我怎麼辦啊?”
譚棗棗雙手抱臂,語氣裡滿是焦慮和不安。
“他們的目標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