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棗棗說完終焉的事,裙擺輕揚,就離開了。門合上的瞬間,走廊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裡陷入短暫的寧靜。
就在這時,程千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端著一盤新鮮的荔枝推門而入。那荔枝顆顆飽滿,暗紅的外殼上還掛著細密的水珠,仿佛剛從清涼的溪水中撈出,透著一股沁人的涼意。
淩久時隨手拿起一顆荔枝,修長的手指輕輕剝去外殼,晶瑩剔透的果肉便展露出來,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他側身靠近阮瀾燭,語氣輕軟得如同春日裡的微風。
“吃一個吧。”
阮瀾燭原本半靠在床頭,聞言微微一怔。他抬頭看向淩久時,目光撞進對方那雙盛滿笑意的眼眸,又慌忙低下頭,盯著眼前那顆懸在半空的荔枝。
圓潤飽滿的果實裹著晶瑩的水珠,在淩久時指尖輕輕晃動,像是在無聲催促。
阮瀾燭的耳尖瞬間燒得發燙,仿佛被夏日的驕陽直射,餘光掃過淩久時噙著笑意的眉眼,喉嚨發緊,雙唇下意識抿起又鬆開。
終於,他微微仰頭,用牙齒輕輕咬住荔枝,果肉入口的瞬間,清甜的汁水在齒間爆開,那滋味就像浸著蜜糖的溫柔,從舌尖一路甜到心底。
滾燙的溫度從耳後蔓延至脖頸,連帶著整個人都像是浸在蜜糖裡,慌亂又甜蜜。他垂眸掩飾著眼中的羞澀,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
程千裡站在一旁,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好吃嗎?”
阮瀾燭低低沉沉地回了一句,
“嗯。”
聲音裡還帶著未消散的羞澀,像是被人撞破心事的少年。
淩久時見狀,拿起一旁小喬的盤子,遞到阮瀾燭跟前,眉眼彎彎道,
“把核兒吐出來。”
他的動作自然又親昵,仿佛這樣的場景已經重複過無數次。
看著阮瀾燭微紅的臉頰和有些無措的眼神,淩久時心中暗生的笑意再也抑製不住,嘴角不受控地揚起。
阮瀾燭注意到淩久時上揚的嘴角,心中滿是疑惑,抬眸問道,
“看什麼?”
“我好像突然明白棗棗剛才說的那句話了。”
淩久時語氣帶著幾分調侃,眼中笑意更甚。
程千裡好奇心作祟,立馬湊過來搭話,
“哪句話?”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十足,譚棗棗的經典語句便立馬脫口而出。
“美人就該吃荔枝!”
聲音裡帶著歡快的笑意,在房間裡回蕩。
聽見對方調笑的話語,阮瀾燭整個人像被猝不及防潑了一勺滾燙的蜜。
臉頰騰地燒起來,連耳垂都泛起珊瑚色的漣漪,慌亂間想伸手遮住臉,但餘光瞥見程千裡還在,動作便僵在半空,隻能拚命地攥緊被角,指節泛白。
明明心跳快得要衝破胸腔,嘴角卻不受控地往上揚,他隻能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羞澀。
他重新拾起自己低沉的嗓音,垂著頭警告著某一個小孩兒。
“……程千裡。”
程千裡何等機靈,一聽這語氣,立馬心領神會。他笑嘻嘻地越過淩久時,一把端起放在床頭櫃上的一盤荔枝,哈哈笑道,
“……我溜了,你們繼續!”
那模樣,活像偷了腥的貓兒,滿臉得意。
“嘿!荔枝留下啊!”
淩久時作勢要阻攔,卻被阮瀾燭伸手拉住。
“算了,我現在也吃不了,讓他拿走吧。”
阮瀾燭聲音輕柔,帶著幾分無奈和縱容。
淩久時收回目光,臉上露出一副很是了解程千裡的模樣,
“這小子,估計又是給小焉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