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傘徹底翻過去。雨水一下子全砸下來,劈裡啪啦打在肩膀、發梢上。宋斯年伸手去扶傘,乾脆放棄,索性讓傘落地,抬手按住她的肩。
“苒子。”他盯著她的眼睛,眼神亮得幾乎要燒起來,“我不想再聽你說‘怕’。我在——這句話你記好了,不管他們信什麼,我都在。”
阮時苒眼淚混著雨,一滴滴落下來。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所有壓抑的委屈、羞恥、無力,全都湧到嗓子眼。她喉嚨一啞,半步衝過去,整個人撞進他懷裡。
他愣了半秒,立刻回抱住她。手掌在她背上緊緊按著。她埋在他胸口,泣不成聲:“我真的很累……我以為,隻要不解釋,就能過去。”
“我知道。”他的聲音在她耳邊,熱氣混著雨氣,“可你彆一個人硬撐。”
雨水沿著他下巴往下滴,打在她的額頭。她能感覺到他胸口的溫度,一下又一下,貼得很近。那股溫熱讓她幾乎窒息,卻又不想離開。
“宋斯年。”她啞聲,帶著哭腔,“要是再有一天,他們說得更難聽,你會不會後悔?”
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與他對上。雨在兩人之間落成一層水霧,他眼底的光靜得幾乎倔強:“不會。”
“真不會?”
“真不會。”
她鼻尖發酸,眼淚又湧出來,卻笑了一下。雨水順著睫毛滑落。那笑很淺,卻像一盞燈。
宋斯年伸手,拇指擦過她臉頰:“彆哭。哭得我都不知道該心疼哪裡。”
“那你就彆看。”她哽咽著說。
“偏要看。”他低下頭,聲音幾乎和雨聲融在一起,“我想記住你現在的樣子。”
她還想說什麼,可下一瞬,呼吸被他吻住。
雨聲太密,天地一片模糊。遠處的路燈閃著昏黃的光,照出一層薄薄的霧。她閉上眼,心跳亂得幾乎聽不見外麵的世界。
那一刻,她終於放下所有的怕——
不管流言,不管彆人。
等到兩人分開,風小了一些。宋斯年抬手,把她濕透的發捋到耳後,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走,回去。”
阮時苒點頭。
他們一路沒再說話,隻聽見雨水打在石板路上,滴答滴答。她的手一直在他掌心裡,冰涼,卻穩。
校園的風比昨天柔和。
有人從窗戶望出去,看見宋斯年站在校醫室門口,手裡拎著早飯。
“唉,這倆人啊。”有人感歎,“算是坐實了。”
但這次,語氣裡沒有譏諷,也沒有嘲笑。更多的是無聲的羨慕。
阮時苒坐在床邊,看著桌上的熱豆漿,心裡忽然很安靜。
原來信任真的能傳染。
原來,愛情也能是一種抵抗。
操場上,晨跑的同學一圈圈繞著跑道,旗子在風裡獵獵作響。可在這份明亮下麵,暗潮開始聚攏。
阮時苒坐在窗邊,手裡捧著筆記。風從窗縫裡鑽進來,掀起她的發梢。外麵有幾聲輕輕的笑,她沒抬頭,隻是下意識地把書頁壓住。
——那些竊笑聲,最近少了。人們的興趣總會轉移,流言也一樣。
隻是,她心裡知道:有些事,並不會真的過去。
她抬頭,看見宋斯年站在對麵教學樓的陽台上,正低頭和係裡導師說話。晨光落在他身上,乾淨、挺拔。那一瞬間,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一下。
他沒事就好。隻要他還在。
可就在這時,顧孟舟走出辦公室,手裡夾著幾份文件。
步伐慢,神色從容,唇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側過頭,和旁邊的年長老師低聲說了句什麼。那老師皺了皺眉,目光隨之看向宋斯年。
不遠處,有幾個學生正悄悄圍觀。
“聽說顧學長最近在幫導師整理科研檔案。”
“他和導師走得近啊。”
“那不是——宋斯年競爭的那個課題組?”
竊竊私語,像被丟進湖麵的幾粒石子,濺起圈圈漣漪。
下午的係務例會上,氣氛有些不對。
係主任翻著名單,眉頭輕皺:“關於下月的外派名額,原計劃是讓宋斯年代表學校去省裡參加學術交流,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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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孟舟在一旁淡淡笑了一下:“主任,我昨晚翻了檔案,發現宋同學的項目彙報資料有部分缺失。根據規定,這種情況要先補交審核。”
主任抬眼:“缺失?那可是重點項目。”
“可能是小問題。”顧孟舟笑著接話,“我正好幫導師整理檔案,順便發現的。”
幾位老師交換了眼神,會議室的空氣頓時有點冷。
晚上,宋斯年回到宿舍,臉色比平時更沉。他把文件攤在桌上,幾頁紙被風吹得翻起。阮時苒敲門時,門沒鎖,一推就開。
“怎麼了?”她看他額角的青筋在跳。
“顧孟舟。”宋斯年低聲,眼神冷,“他把我研究課題的初稿調了出來,說我沒交完整。主任信了。”
阮時苒心口一緊:“那怎麼辦?”
“他不隻是想卡我。”宋斯年冷笑,“他要讓我丟人——最好是我自己急著去解釋,讓大家再看一場‘鬨劇’。”
阮時苒站在他身後,默默看著那一堆被他標了記號的文件,紙張的邊緣被指尖碾得起皺。她輕聲問:“需要我幫你嗎?”
他回頭,目光稍微柔了些:“不用。隻是……”他頓了頓,“苒子,接下來幾天,彆太靠近我。”
“為什麼?”她心裡一沉。
“他在等機會。”宋斯年垂眸,語氣低而冷靜,“他知道隻要有一點‘曖昧’的影子,就能把我的項目往‘不正當關係’那邊帶。你信我——我得先讓他以為我中計。”
阮時苒怔住,眼底一陣酸:“那你自己呢?他們要是繼續編——”
“編得越多,他越露餡。”宋斯年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我不怕他們說我。可我不能讓你再受一遍那種折騰。”
夜色下的窗外,燈火一盞盞亮起來。教學樓的玻璃反著光,映出兩人近得幾乎要融在一起的影子。
阮時苒忍了很久,才低聲道:“斯年,我不想再被你保護著。上次的流言,我沒逃——這次我也不會。”
他愣了一下。
風從窗縫灌進來,帶著一股草葉的潮氣。
“苒子,”他的聲音低下去,帶著一絲笑意,“這次,不是我一個人在打仗了。”
兩天後,學院布告欄前又貼出一份通知。
【關於外派名額調整的暫緩說明】
有人議論:“宋斯年的名額還保留著?”
“聽說顧學長那邊資料出了問題。”
“哎,這麼巧?”
顧孟舟站在公告欄旁,神色沒變,但指尖掐著那份文件的邊,指節發白。
他嘴角笑意收掉,眼神漸漸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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