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沈老師臨時召開組會。
實驗室裡坐滿人,氣氛比暴雨前還悶。
“這件事,”沈老師的聲音冷冷的,“校方要一個解釋。”
沒人敢出聲。
林曼坐在角落,眼神含著一絲掩不住的得意。
就在這時,宋斯年起身。
“報告是我寫的,實驗也是我帶的。她隻是協助,我沒資格因為喜歡她,就讓她受牽連。”
沈老師眉頭一皺,“宋斯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不是一場戲。”
“我知道。”他語氣平穩,“所以我認。”
實驗室裡一陣窸窣,所有人都在低聲議論。
阮時苒握著筆的手在顫,她咬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是在替我擋子彈。
“沈老師,”她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他沒錯。是我先說喜歡他的。”
全場一靜。
宋斯年一怔,轉頭看她。
那一瞬,所有壓抑的空氣都破裂了。
沈老師歎了口氣,手裡的筆輕輕敲了敲桌麵。
“行了,這事我會上報。但從現在起,你們倆……要麼好好做課題,要麼退出這個項目。”
“我們留下。”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沈老師無奈地搖頭,“那就彆讓我再看見這種事。”
會議散後,整個實驗室空了。
阮時苒靠在門邊,手心都是汗。
宋斯年走過去,遞了一瓶水。
“你不該那樣說。”他語氣低。
“我不想再讓你一個人頂著。”她抬頭看他,眼睛有點紅。
“阮時苒。”他忽然笑了,笑得帶點無奈,“你真讓我沒法繼續當‘冷靜的人’。”
她輕輕靠近,聲音軟下來:“那就彆冷靜了。”
他怔了怔,呼吸一滯。
空氣之間隻剩下彼此的心跳。
“苒子。”他低聲喚她。
“嗯?”
“以後,不管誰看不順眼,都由我來擋。”
“那你呢?”
“我隻要你看著我。”
她抬頭,眼神亮得像星光落進湖裡。
“那你得負責到底。”她聲音低低的,帶著笑。
他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求之不得。”
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桂花香,掠過她的發。
他俯身。
一秒,兩秒……
沒有接觸,隻有呼吸糾纏。
“你……還不走?”她輕輕推了他一下。
“走了就看不見你。”
“你油膩了。”
“你喜歡。”
她沒忍住笑出聲。
風暴還沒過去,但她心裡那座牆,徹底塌了。
第二天。
校園廣播裡傳出公告:
“沈老師組兩位研究生,經校方確認並無違規操作,暫緩處分。請勿散布不實消息。”
幾行字,平淡得像一杯白水,卻讓所有人閉了嘴。
林曼看著公告,手指狠狠攥皺了資料。
“他們居然……贏了?”
沒人應聲。
晚霞下,操場邊。
阮時苒和宋斯年坐在看台,風吹得衣角起伏。
人群在遠處跑步,笑聲斷斷續續。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她輕聲說。
“嗯。”
“那算公開了嗎?”
“算。”
“你不怕?”
“怕什麼?再大的風也吹不走我們。”
她看著他,忍不住笑。
“你知道嗎,”她說,“剛開始我挺怕你。”
“為什麼?”
“太冷,太穩,像冰。”
“那現在呢?”
“現在……好像有點熱。”
公開之後的第一天,整座研究所像變了味。
不是那種敲鑼打鼓、張燈結彩的熱鬨。而是那種——你一推門,所有人都在低聲說話,一旦你跨進門檻,聲音刷地斷掉,像有人把收音機旋鈕掰到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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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時苒推門。
實驗室裡三個人正圍在一台顯微鏡旁邊說悄悄話,注意到她,全都立刻裝作在看玻片。表演痕跡重得很。
她站在門口,背挺直,呼吸調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在練。練習不慌。練習把背後的議論當空氣。練習“你們說是你們的事,我過我的日子”。
但心口還是有點砰砰的。
她把書放到自己操作台上,低頭翻記錄本,耳朵卻在偷偷聽。
“所以是真的?”有人壓著嗓子問。
“肯定是真的啊,昨天都在組會上認了。”另一個接,“你沒看論壇?都說她是‘沈組小嫂子’了。”
“噓!她聽見了。”
“她本來就得聽見啊,你瞎噓什麼。”
阮時苒:……
好,很好。第一天就“組裡嫂子”。
她沒吭聲,隻是把本子往前推了推,語氣平平:“本周的數據記在哪一列?沈老師昨天說要用統一格式,彆等她要了才一鍋亂粥。”
那仨人同時一震,像被敲了一下腦門,趕緊把手裡的筆和玻片都遞過來:“在這兒,在這兒!我們剛準備整理!你隨便看!”
態度——突然尊敬。
阮時苒心裡一動,反應過來。
哦。
哦——
既然她和宋斯年是“明麵上的”,那他們倆就不再隻是實驗室裡兩個拔尖的學生,而是“沈老師組裡的穩定軸心”。在有些人眼裡,甚至可以幫說話、緩衝老師脾氣。
不是所有人都在等她笑話。
也有一部分人開始往她這邊靠。
這一下,她胸腔裡那口不舒服的壓迫感,才鬆了一點。
—
十點的時候,宋斯年出現。
他推門進來,像往常那樣:襯衫領口鬆一顆扣,袖子卷到小臂,動作不快不慢。一眼看過去,還是那種“彆靠太近”的冷靜。
然後他往她那邊看了一下。
很淺,很短的一眼。
但是。
整個實驗室空氣啪的一下就變味了。
有人手裡的玻片沒夾穩,“哢噠”一聲掉在桌上。
有人故作鎮定地清嗓,“咳、咳咳咳——”
還有人乾脆趴下去抄數據,抄得像是在誓死護科研機密。
阮時苒心裡“咚”地沉了一下。
……完了。
到這一步,她已經很清楚一件事了——
以前他們兩個在同一間屋子裡,屬於“大家覺得他們兩個優秀,但也就那樣”。
現在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一間屋子裡,是“全場一起屏住呼吸,等糖掉下來”。
她想開口說一句什麼,讓氣氛回到正常值。比如,“彆緊張,我們今天就做實驗,不做八卦”。比如,“身正不怕影子歪”。比如,“你們繼續,我倆公事公辦”。
她喉嚨動了動,結果一句都沒說出來。
因為宋斯年已經先開口了。
而且他那個開口,簡直是命門級彆的。
他把一隻玻璃皿放到她麵前,聲音不大、不高,卻沒有刻意壓低,好像他完全不覺得這句話會嚇死人:“你昨天咳了一夜。今天少碰有刺激味的試劑。我來做。”
實驗室,群體靜默x1。
“我沒咳一夜。”阮時苒壓低聲音,耳朵已經紅了。
“半夜十二點半之後還在咳。”他平靜地糾正。
實驗室,群體靜默x2。
有人差點把手裡的滴管捏爆。
靠。還半夜十二點半。你倆同床共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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